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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这种姿势，总是要接吻的。

说不好谁先，反正你侬我侬，雷子很容易就来劲儿了，尽管没有硬，非要在关慧良身上拱，关慧良也不拒绝，闭着眼，服帖地靠在他胸前……门砰地从外头踢开，小板凳倒了，裤衩和衬衫掉在地上。

&ldo;我操！&rdo;是阿斋，看见他俩这情况，扭头翻了个白眼。

展哥在他旁边，没骂，也没惊讶：&ldo;雷子，&rdo;他脸色不太好，扔下话就走，&ldo;带他出来，有事儿。&rdo;

大事儿。阿斋把他们带回来的东西摔在关慧良身上，一个旅行包，挺大，从半开的拉锁里能看见红红的票子，雷子站在展哥身后，看他抬手给了关慧良一嘴巴，很重，关慧良朝后栽过去，倒在地上。

&ldo;你们夫妻俩玩我是吧！&rdo;展哥指着那个旅行包，从怀里掏出刀子。

雷子怕他手狠，要上去，被展哥先发制人推了一把：&ldo;你小子滚边儿去！&rdo;

关慧良爬起来，没求饶，也没认错，像是早知道这个结果，被扇的左脸迅速充血变红，红艳艳的，让他看起来过分脆弱。

&ldo;我要的是五千万，这他妈是多少！&rdo;展哥在旅行包上狠狠踹了一脚，包带的金属扣甩起来，抽到关慧良鼻梁上，血立刻往外冒。

&ldo;展哥！&rdo;雷子舍不得了，扳住展哥的肩膀。

&ldo;少他妈叫我！&rdo;展哥搡开他，&ldo;这包里只有七十六万，他妈打发要饭的呢！&rdo;他瞪着关慧良，两只眼睛红彤彤的，&ldo;我看你老婆是想你死啊！&rdo;

他攥着刀就要往他身上捅，被雷子死死抱住：&ldo;哪儿他妈搞错了吧，那是他老婆，怎么可能不管他！&rdo;

&ldo;搞错个屁！&rdo;阿斋往地上吐了口痰，抖着腿，&ldo;那娘们儿开个破本田，跟我们绕了大半夜，就扔下这么一个包！&rdo;

雷子动了动眉头，一把推开展哥，上去揪住关慧良的领子：&ldo;怎么回事！&rdo;他摇晃他，手臂上的肌肉绷紧隆起，&ldo;你骗我……骗我们！&rdo;

第二十二章

关慧良在剧烈的摇晃中仰视着他，看不清，晕着，喘着，断断续续地说：&ldo;她……&rdo;他闭上眼，&ldo;和我离婚了，七号。&rdo;

七号，雷子和展哥对视一眼，是他们在武警总队前头绑他那天。

&ldo;那你他妈……&rdo;展哥还想骂，但不知道骂什么。

&ldo;我跟你们说过，我没老婆，&rdo;关慧良漂亮的眼睫抬起来，直视着他，有种冷漠、讥诮在里头，&ldo;你们不信。&rdo;

他太大胆了，雷子有点慌，面对这些随时可能要他命的人，他怎么……

这时阿斋越过雷子的肩膀，一拳揍到关慧良脸上，甩了甩腕子，还要去揪他的头发：&ldo;操你妈逼跟谁呢！再他妈跟这儿废话，老子弄死你！&rdo;

雷子一把抓住他的手，在虎口处狠狠一拧，阿斋随即哎哟哟叫着，扯着手跳开：&ldo;哎我去，你他妈来什么劲儿，&rdo;他瞪着雷子，&ldo;怎么着，动你小情儿了！&rdo;

雷子没理他，回头对展哥说：&ldo;哥，七十多万也可以了，&rdo;他别开脸，拳头攥紧了，又松开，&ldo;你俩分，我不要了。&rdo;

展哥不大相信似的，皱着眉头：&ldo;你他妈傻了吧！&rdo;他在他胸口使劲儿捶了一拳，&ldo;哥几个干这个掉脑袋的事儿，就为了七十万？&rdo;他耸耸肩，连自己都觉得好笑，&ldo;妈的上海广东买个门市都不够！&rdo;

阿斋挨到关慧良身边，把装钱的旅行包提起来，雷子一直盯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ldo;再说了，&rdo;展哥注意到他的目光，&ldo;都这个份上了，你说不分就不分？&rdo;他搂着雷子的脖子，很亲热地晃一晃，&ldo;事儿是咱们仨干的，谁也跑不了，&rdo;他凑着他的耳朵，&ldo;弄死的那只&lso;鸡&rso;，你也有一份……&rdo;

雷子猛地推开他，第一次，用一种憎恶的眼光瞪着他。

展哥嗤嗤笑，很帅，帅得像电影里演坏蛋的男明星，就着被推开的姿势，他朝雷子伸着双臂：&ldo;绑都绑了，就是刮了他的骨头，也得弄到钱……&rdo;

&ldo;啊！&rdo;关慧良突然惨叫，胸口的白衬衫跟着红了，阿斋指缝里夹着个刀片，割得很有技巧，口子又长又浅，但因为有一个角度，血不停地出。

展哥拿着关慧良的手机，换着角度拍照，闪光灯开着，噼噼啪啪，关慧良很疼，疼得含着眼泪叫：&ldo;雷子！&rdo;

&ldo;操！&rdo;阿斋拍着大腿笑，&ldo;你他妈叫他干什么！&rdo;他玩着手里的刀片，故意揭雷子的老底，&ldo;这小子比我们狠多了，十八九就捅死了四个人！&rdo;

雷子冷冷地盯着他，头稍往后倾，下巴扬着，有种冷峻的狂气。

&ldo;是吧，雷哥，&rdo;阿斋非但没停下，反而变本加厉，&ldo;不就是轮了你那个小女朋友吗，至于吗，楼是她自己跳的，&rdo;他嘻嘻笑，&ldo;光屁股跳楼，给你丢脸了哈！&rdo;

雷子眉间的皮肤乍然皱起，这是他不能碰的线，阿斋却偏要碰，脚尖擦着地面刚要动，展哥说话了：&ldo;阿斋！&rdo;

雷子于是没动，他给展哥面子，没想到展哥却把嘴一咧，轻笑：&ldo;哪是女朋友，&rdo;点着烟吸一口，他慢悠悠吐出去，&ldo;就他妈是个同桌！&rdo;

哈哈哈，他们笑得过分，踩在雷子的伤口上，跳他们恣意的舞。

关慧良没再喊疼，什么能有雷子的心疼呢，他为了一个朦胧的憧憬杀了四个人，断送了一辈子，可没有一次，他说过自己的苦，那个听着老歌偷偷掉泪的背影，那根笨拙地在手机屏上输入英文的手指，那口泡面，那片胸膛，那些清晰的、模糊的、甜蜜的、疼痛的，他的所有，都……

&ldo;你老婆名下有楼盘吧？&rdo;展哥忽然问。

关慧良愣愣看着他，看他掸了掸烟灰，叫阿斋：&ldo;卸他一根指头，给他老婆送过去，&rdo;嘴唇轻轻那么一碰，他把刀子扔到地下，&ldo;让她卖房子卖地，赎人。&rdo;

第二十三章

阿斋来了，绳子松开，右手被拽着摁到面前，地面是砧板，显得手指那么细，那么白，小指边上压着一把刀，很凉，刚往指头根上一碰，关慧良就发了疯地叫起来，视线乱晃，眼泪滴滴答答打了满地，突然，咚地一响，他打了个激灵，不动了。

手指还在，声音是背后传来的。

展哥慢慢骂了一句：&ldo;我操，雷子……&rdo;

阿斋先回头，陡地，摁着关慧良的手松了，刀刃倒下，反着刺眼的光，关慧良攥紧自己劫后余生的手指，转过头，看见雷子站在窗前的桌边，右手握着那把斧子，桌上有血，顺着发乌的玻璃板往下滴。

关慧良没太意识到什么，打着哆嗦，从阿斋的手里往外蹭，屋里很静，静得吓人，展哥一脚踹翻板凳，骂雷子，&ldo;你他妈吃他什么迷魂药儿了！&rdo;

关慧良打了个寒颤。

雷子松手，斧子叮一声拍在玻璃板上，斧面那边的东西露出来，艳红的血泊里，一根小指，从第二个关节断的，关慧良看见，赫然把眼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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