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动用了全身的肌肉,调整到挥出那一剑时最佳的呼吸频率,他的灵魂和意识都已经全部沉浸在手中的剑柄上。
面对莫管闲这样的对手。
不,甚至任何一个能入他眼中的对手,他都会全力以赴。
纵然他已经太多年没有遇见一个能入他眼的刺客了…
他反手拔剑,铁剑平举胸前,剑尖散发着刺骨的寒意。
他紧紧地盯着手中的剑。
不远处,踏着落日倒影的莫管闲的在他眼中仿若无人,天地之间,没有任何声音,只剩下他和掌中的那把玄武真剑。
剑客相向,只需专注于自己的剑就好。
莫管闲长叹一声,终究还是缓缓拔出自己的剑。
从他从莫府出发,这把最普通的凡铁剑已经快陪伴了他近一个星期。
可就是这把普通到极致的凡铁剑,却饮过武器榜上五位赫赫有名的豪杰的鲜血。
剑横握在掌中,剑刃冰冷,没有死寂如孤坟,再话凄凉的杀气,只有一泄如长虹,又见巍峨的剑意。
他把所有的力量都积蓄在握着剑的那只大手上,身体的其他部分只用了很少很少的一部分能量。
他是刺客,他从来不懂剑的均衡,他一向只追求剑的极致。
乌金色的铁剑刺破落日的金黄余晖,冰冷的凡铁剑划碎天穹中彩色的云霓。
“砰。”
两人同时动身,不快,但也不慢。
或者又可以说很快,但又很慢。
快在若有一刻发现对方的破绽,剑便会如长龙穿云般动如闪电,慢在两人彼此之间没有任何破绽。
两人,两柄剑相碰在一起,但没预想中的那声惊天撼地的巨响。
因为很快,一声清脆的轻响声后,乌金色的铁剑就落在了莫管闲的脖颈上。
“我输了。”
玄武真人把玄武真剑安然归鞘,淡淡地说道。
这实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明明胜利的是玄武真人,明明是他的剑落在了莫管闲的脖子上,可是他却说他输了。
他又接着道,“你只是输在没有一把好剑上。”
就在两剑相撞的那一刹那,莫管闲的那把剑像是预见了自己的未来,悲鸣一声后,便被两位剑客如海潮般的剑意崩碎开来。
破碎的雪白剑刃落在飞扬的尘土中,玄武真剑也随之停在了莫管闲的脖子上。
但玄武真人知道,单论剑术与剑意而言,相比于莫管闲,他其实已经落了下风。
莫管闲笑道,“应该算我输才是。”
玄武道长看着莫管闲脸上的笑容,他很明白这个年轻人是诚心实意地说出这句话的,可他也很明白他所比的是什么。
不是剑,而是在江湖中寻求多年,却不曾能与之抗衡的剑意和剑术。
因此他输了,但输的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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