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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第1页）

&ldo;克莱尔。&rdo;我说，&ldo;我们遭过火灾吗?&rdo;

她听起来有些困惑：&ldo;火灾?&rdo;

&ldo;是的，我们几乎没有几张亚当的照片，而且一张婚礼照片也没有。本说在火灾里烧光了。&rdo;

&ldo;火灾?&rdo;她说，&ldo;什么火灾?&rdo;

&ldo;本说在我们的老房子里有过一次火灾，我们丢了很多东西。&rdo;

&ldo;什么时候?&rdo;

&ldo;我不知道，很多年前。&rdo;

&ldo;你也没有亚当的照片?&rdo;

我觉得自己越来越恼怒了：&ldo;我们有一过，不过不多。除了他婴儿时期和幼童期的照片，其他时候的几乎没有，而且没有度假照，甚至没有我们的蜜月照，也没有一张圣诞节照片。像这样的都没有&rdo;

&ldo;克丽丝。&rdo;她说。她的声音平静，字斟句酌。我想我察觉到了某种东西，一种新的情绪‐‐恐惧。&ldo;把本的模样讲给我听。&rdo;

&ldo;什么?&rdo;

&ldo;给我形容他的模样。本，他长什么样子?&rdo;

&ldo;火灾呢?&rdo;我说，&ldo;告诉我。&rdo;

&ldo;没有什么火灾。&rdo;她说。

&ldo;可是我的日志里说我记得这件事，&rdo;我说，&ldo;一个平底锅。电话响了……&rdo;

&ldo;一定是你想象的。&rdo;她说。

&ldo;可是‐‐&rdo;

我感觉到了她的焦虑：&ldo;克丽丝!没有什么火灾，很多年前也都是没有，有的话本会告诉我的。现在，讲讲本的模样吧。他是什么样子?他的个子高吗?&rdo;

&ldo;不特别高。&rdo;

&ldo;黑头发?&rdo;

我的脑子变成了一片空白。&ldo;是的。不，我不知道，我的头发开始发灰了。他有大肚腩。他有大肚腩，我想，也许没有。&rdo;我站了起来，&ldo;我要看看他的照片。&rdo;

我回到了楼上。照片在那儿，钉在镜子周围，我和我的丈夫幸福地在一起。

&ldo;他的头发看起来像是褐色的。&rdo;我说。我听见一辆车停在了屋外。

&ldo;你确定吗?&rdo;

&ldo;是的。&rdo;我说。引擎熄了火，车门重重地关上，传来&ldo;哔&rdo;一声响亮的锁车声。我放低了声音：&ldo;我想本到家了。&rdo;

&ldo;见鬼。&rdo;克莱尔说，&ldo;快，他有一道疤吗?&rdo;

&ldo;一道疤?&rdo;我说，&ldo;在哪儿?&rdo;

&ldo;在他的脸上，克丽丝。一道疤，穿过一边脸。他出琮意外，攀岩。&rdo;

我飞快地扫视着照片，目光落在我和我丈夫穿着晨袍坐在早餐桌边的那一张。相片里他笑得很开心，可是除了隐隐的胡楂儿外，他的脸上没有一点儿疤痕。恐惧的浪头猛地拍在我身上。

我听见前门打开了。一个人在说话：&ldo;克丽丝!亲爱的!我回来了!&rdo;

&ldo;不。&rdo;我说，&ldo;不，他没有疤。&rdo;

电话里传来一个声音，像喘气，又像叹息。

&ldo;那个跟你住在一起的男人，&rdo;克莱尔说，&ldo;我不知道是谁，但他不是本。&rdo;

恐惧迎面而来。我听到冲马桶的声音，却不得不继续读下去。

我不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我不能拼凑起当时的情形。克莱尔开始说话，几乎是在喊。&ldo;他妈的!&rdo;她说了一遍又一遍。我的脑子因为恐慌而乱成了一才。我听到大门关上了，门锁发出咔哒一声。

&ldo;我在洗手间里。&rdo;我对着我曾经当做是自己丈夫的人喊道。我的声音听起来很沙哑、绝望。&ldo;再过一分钟我就下来。&rdo;

&ldo;我这就过来。&rdo;克莱尔说，&ldo;我要把你从那儿弄出去。&rdo;

&ldo;没事吧，亲爱的?&rdo;那个不是本的人喊道。我听到楼梯上响起了他的脚步声。才发现我没有锁上浴室的门。我压低了声音。

&ldo;他在这儿。&rdo;我说，&ldo;明天来吧，在他上班的时候，我会收拾好我的东西，我会给你打电话。&rdo;

&ldo;见鬼。&rdo;她说，&ldo;好吧。不过要记在你的日志里，一有机会就要记下来，别忘了。&rdo;

我想到了我的日志，它藏在衣橱里。我必须保持冷静，我想。我必须假装一切都好，至少要一直等到我能拿到日志写下我身处危险境地的时候。

&ldo;救救我。&rdo;我说，&ldo;救救我。&rdo;

他推开浴室门时，我结束了通话。

※※※

日志在这里结束。我疯狂地翻着其余的日志，但上面一个字也没有，只印着淡淡的蓝线。日志在等待着后续的、我的故事。可是没有后续了。本找到了日志，拿掉了这些页，克莱尔没有来找我。当纳什医生来取日志的时候‐‐在星期二‐‐当时我根本不知道有什么不对劲。

突然间我恍然大悟，明白过来为什么厨房里的白板让我感觉不安。是笔迹。整洁匀称的大写字母，跟克莱尔给我的那封信上潦草的笔迹完全不用。在内心深处，我在那时已经知道它们不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了。

我抬起了头，本，或是那个装成本的男人，已经洗完澡出来了，他正站在门口，穿着刚才的衣服，望着我。我不知道他在那儿已经待了多久，看着我读日志。除了一种空洞洞跟的表情，他的眼睛里什么也没有，仿佛他对看见的东西几乎不感兴趣，仿佛那跟他无关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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