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宇狠狠地砸了下去,沙洋哪怕避开了嘴角也被擦出一条血痕,星星点点的血迹印了出来。
沙洋舌尖舔了舔那液体,只觉得一股腥气萦绕在喉间。
顾宇还想再来一拳,可举起的手却被沙洋的手掌握住,沙洋缓缓的收紧手,直到顾宇脸色苍白,手腕止不住的抽搐才一脚踹开了处在上方的顾宇。
随着一阵翻滚,顾宇双手紧握,艰难地半跪在地上。
“你这个畜生!她才十七岁!”
“哼。”
沙洋用手抹掉了嘴角的血液,嘲讽道:“对啊,还那么小。”
“那个晚上特别安静,这个烂尾楼的人都睡得特别熟,老子把锁融了他们都没听到,睡得跟猪似的。”
“你说,他们要是早点找个物业会发生这样的事?”
“哦,忘了,”沙洋像是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止不住的笑,“就那个要倒不倒的危房还物业呢?有人住都是不可思议了。你知道多搞笑吗?我把锁焊死他们听不到,我放汽油他们也闻不到,他们不死谁死?”
“你那个小青梅在窗户那里晃来晃去,推来推去,试图寻找生机的模样我现在都忘不了呢。”
“她是把我当傻子了,门我都焊死了,窗子还留给她逃生?”
顾宇牙齿被咬得咔咔作响,浑身也颤栗不止,恨海无际深,浸透心肺腥,喉间浓烈的血腥味直冲天灵盖,这一刻他甚至想杀了沙洋。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也没想那么做,你以为我杀人就一点害怕都没有?我在树下看那房子越燃越大,我心里也很慌的,你知道吗?”
“可是,我没办法后退,毕竟就像你说的,”沙洋语气冷冷,“我是靠着木家的施舍过日子的,我不听他们的话,分分钟就会沦落到你这样的惨样。”
沙洋慢慢走向顾宇,居高临下的看着满是愤恨的顾宇,没什么表情的说:“我之所以跟你说那么多,是因为有着绝对的把握,你没办法为任何人伸冤。”
“呵呵,”顾宇咽下了那股血沫,低笑了两声,恨意伴着泪水落下,他几乎从牙缝里吐出了字句:“所以,我父亲也是被你害死的,是吗?”
顾宇说的很慢,甚至音调都轻得很,仿佛只是随口的一句寒暄。
沙洋看着他的发旋和止不住颤抖的身体,脸上洋溢着不知名的笑容,他蹲了下去,认真道:“准确的来说,不止是我。”
“毕竟我可不能在偌大的警局消灭证据,你应该知道,木誉的家庭本来就是个军政界。”
“想要他们死的,从来都不是我”
顾宇哼笑了一声,微微抬头看向沙洋,眼里淬满了恨之入骨的毒液,他的声音宛若冰窖里存放了前年的旧冰,冷酷残忍,“你一直都是个贪得无厌的”
沙洋静静地看着他。
却没看到顾宇背后握着的碎玻璃片此刻被他紧紧地握在手里,哪怕锋利的边缘早就划破了他的手掌,流出鲜红的血液,浸透透明的玻璃他也不放手。
他就这么看着沙洋那张面目可憎的脸,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鬓、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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