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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第1页）

&ldo;你们要让那个先头营立即前进，再走四十里宿营。&rdo;&ldo;总参谋长，他们已经一天一夜没吃饭了。&rdo;那个干部说。

&ldo;不行，再走四十里才到山顶，让敌人抢占了，那是很危险的。&rdo;

那个干部还要讲什么，戴眼镜的首长把弯弯把伞一挥，把他制止住了。

他转过脸，看见了张福，亲热地问：

&ldo;找到船了没有？&rdo;

&ldo;又找到两条。&rdo;

&ldo;这就好了！&rdo;

张福看见那位首长笑得非常好看。他十分欣慰地望着张福说：

&ldo;现在已经有了三十六名师傅，可以分两班了，你就当我们的船长吧！&rdo;

&ldo;我怎么行？&rdo;

&ldo;行，行。&rdo;那首长立刻截住他的话，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问，&ldo;你能借两口大锅吗？&rdo;

&ldo;行，这村里糖坊有两口大锅。&rdo;

&ldo;你把它找来，就架在这江滩上，因为部队来到这里常赶不上吃饭。&rdo;

两口特大号的铁锅架起来了。旁边放着几个大簸箕，规定每个战士要倒出一把米来。这样新来的部队，纵然吃不上饭，每人也可以分到一碗稀饭喝了。

这金沙江确有金沙，尤其是中午，太阳一照，沙滩上星星点档的金屑闪闪发光。战士们觉得有趣，一边喝着稀粥，一边玩赏着金沙，相当惬意。

入夜，北岸江边的大树上，挂着一盏明亮的汽灯；南岸栽了几根高高的木桩，顶端破开，塞上破布棉絮，倒上煤油，一点着便成了特大的火炬，在夜空里显得十分壮观，连江水都照得红通通的。

使张福这个新任&ldo;船长&rdo;特别高兴的，是第二天的早晨。他看见&ldo;带弯弯把伞的首长&rdo;，恭恭敬敬地迎接几个&ldo;大首长&rdo;上船。船上都是肩挎驳壳枪、腰扎转带的警卫员。那几位大首长在旭日的红光里，显得十分高兴。一位面貌慈祥，脸上刻满皱纹的首长说：

&ldo;这就好了，只要过了江，我们红军就得救了！&rdo;

一位高个子、长头发的首长笑着说：

&ldo;前几天，一些同志还担心我们过不了江，叫人家挤上绝路。现在不是过来了吗？四川人说刘伯承是条龙，江水怎么能挡住龙呢！&rdo;

一句话，把大家说乐了。那个&ldo;带弯弯把伞的首长&rdo;很不好意思，指指张福和几个船工说：

&ldo;我是啥子龙，他们才是龙呢！&rdo;

大家说说笑笑，闯过激流，接近北岸。那个&ldo;带弯弯把伞的首长&rdo;，指着岸上的几孔山洞说：

&ldo;上面没啥子房子，这就是你们的指挥所了。&rdo;&ldo;好，这里观察方便。&rdo;一个大胡子首长说，&ldo;伯承，你的担子更重了，龙街渡和洪门渡架桥都没有成功，我们已经发了电报，全军都要在这里渡江。&rdo;

说过，他们下船登岸，还同几个船工握了握手，连连道谢。

如是六条木船整整渡了九天九夜，全部红军才算渡完。在此期间，五军团在石板河一带，恶战数日，终于遏止了敌人的追击，一直到掩护全军渡江完毕，才开始撤退。第十天，肖队长和几个战士把张福和三十六名船工送到南岸。考虑到船工们日后的困难，除按规定每人每天一块光洋外，还额外给了每人三十块白洋作为补助。那张福和三十六名船工，都对红军恋恋不舍，反而觉得离不开他们了。有几个人还背过脸去，流了一把眼泪。最后，肖队长嘱咐说：

&ldo;敌人明天就会来到，你们还是到山上躲几天吧！&rdo;

果然第二天敌人就扑过来了。张福、张潮满父子、向二愣子等船工都上了山。他们往下一看，整个南岸江滩上搭满了帐篷，村里烟火四起，人们纷纷逃难。见此情景，他们只好钻到一个山洞里躲避，大家沉默无语。老光棍将厘金局长的马褂赶快脱掉，只好再打赤膊。他忽然望着张福，凄然无神地问：

&ldo;他们究竟啥时候才回来呢，我这地恐怕分不上了。&rdo;

向二愣子数着口袋里的银元，还有一些零散的铜板。他数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装到口袋里说：

&ldo;这几个钱还不晓得保住保不住，我还不如跟他们走呢！&rdo;

张福和张潮满父子默默无语，眼里含着满眶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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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的红飘带（三十九）

天空弥漫着灰濛濛混沌沌的云气，一条乌龙正在云中纵横奔腾，恣情嬉戏。它的神态是这么生动逼真，仿佛真象能呼风唤雨一般。如果这是出于哪位画家的手笔，那倒不足为奇，因为在中华大地的庙堂宫廷之中，各种姿态的大大小小的龙，真是数不胜数。除绘画的彩龙、墨龙，还有泥塑的龙，木雕的龙，纸糊的龙，锦绣的龙，玉刻的龙，以及金子银子打成的金龙、银龙，真是五光十色美不胜收了。上面说的这条乌龙，却既不是名艺高手，也不是鬼斧神工，而是在云南大理的地下天然长成的。不知是云南的哪位才人，发现了这块石头，立即加工成一扇颇大的大理石屏风，献给&ldo;云南王&rdo;的龙云。龙云一见大喜，仿佛这石头在地下藏了亿万年，今天才物归其主。于是送礼者与受礼者都发出会心的微笑。当然他们更喜欢的是其中所蕴含的象征意味。于是，龙云便把这扇大理石屏风，安置在自己富有南国风味的幽雅的花园里。每当他散步来到这屏风之前，总要停住脚步留连观赏一番，有时真觉得他就象那条云中之龙飘飘欲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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