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梁。
慕容白感到心脏那个地方有些疼,那是种似曾相似的感觉。在很多年前,那时她才十五岁。当她将阿文送她的匕首刺入阿文的胸口时——她曾这么疼过。
可印象中,却又没这般疼。
她抬起手,轻轻捂上自己跳动的心口,皱着好看的眉有些茫然。
她不知道这种疼是怎么回事,最早察觉时是在一月前,宫人告知她那人身中剧毒时。那时她感到心口像是被人划了一剑——那是种突如其来,让她防不胜防的疼。后来她选择让那人自生自灭后,她□□着身子在黑夜里抱着那人时也这么疼过,像是心尖被人施以剧毒般——疼得她不得安生。
而现下,她记起方才那人睁着好看的眼眸却无半点星光——她看不见她时,又开始疼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剧烈,疼得她手脚冰凉,指尖轻颤。
她感到过害怕——当她纵容了这场阴谋让那人沉睡不醒时;也看见过希望——当她听见她醒来唤道她名字时。
一个人,能如此扯动她的情绪...她隐约知道这是为何,却又不愿深思。她心底知道,自己是不能有软肋的。作为君王,现下她不是应该坐收渔翁之利——将此事放大,除干净了朝中那些冗员、二臣么?
犹豫了,她犹豫了一月有余了。
怎地,会犹豫呢。
她茫然着,也惧着。
有朝一日,你若想走——你是否会如忘记苏域那般忘记我,忘记我在你生命里的所有的记忆?如果喜欢不能长久,那么就来恨我吧。
你可以爱慕容白,但别恨慕容白;
你可以恨秦王,但别爱秦王;
我不愿得到你的恨,我想在你眼底只是慕容白。而今凡尘俗事,我恐怕终究不能如你所愿。
有朝一日倘若你要走——那么就请恨慕容白。永远的恨着,恨着我——是我让你痛让你疼,让你深夜里心口滴血。
爱有多长,恨便多长。上穷碧落下黄泉:我愧;你恨——永不相忘。
这便是,我能给的偕老。
长生殿内殿
“阿森...”我察觉了来人,笑着欲从床上坐起。
“你起来做甚?躺下!”邳森语气颇严厉道。
我苦了苦脸,就知道这医者对病人的身体比病人还着急。
“宫人们都撤了?”我问道他。
他一边取出药箱一边应道:
“嗯。”
我顿了一下,看着他那个方向——入眼的是一片漆黑:
“我还能再看见么?”
“能。”邳森朝我走了过来,一边替我号脉一边说道,“有我。”
我这才笑了,我一向是信任邳森的医术的。所以在我隐约知道了自己可能失明时我并没有太大的忧虑。
半晌,他开口道:
“没什么太大的问题,我先施针替你排出余毒。”
我点头:
“好。”
“解衣。”
我:“......”
我整张脸迅速地红了起来,我知道邳森说这话时定是对我一点非分之想都没有的。然...我对他有啊!邳森这厮今年二十又四,正值一个男人最好看的年纪里。三年前我在药王谷瞧见他时,这货一身淡蓝长衫、翩翩少年样、眉目俊俏——毫不客气的说——我瞧他第一面时就有了想把他收入自家屋里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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