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二年,七月,盛夏。
刘季带着斗笠,穿着短褐,走在田间。
粟已经开始收获了。
今年因为水热同期,没有之前的极端天气的缘故,夏粮已经开始逐渐入库。
然后可以抢种一季水稻或者豆子、高粱。
不过主要是豆子高粱,水稻只适合南方一点的土地耕种。
“现在总开垦的亩数,即将抵达一百万亩。”
刘鼠跟在刘季身后:“以襄阳为界,北方总开垦亩数达到了八十万,襄阳以南那边圩田和藕、芋用沼泽占据十万亩,剩下十万亩中,两万亩左右的旱地,剩下的全是水田。”
“另外,北方耕田分为三种:刀耕、粗耕、精耕。”
“刀耕就是今年刚烧荒开垦的土地,总数达到二十万亩,预估年均亩产在八十斤左右。”
“粗耕就是有除草和施肥的土地,总数达到五十万亩,预估年均亩产在一百三十斤上下。”
“精耕土地的话,总数占到十万亩,年均亩产应该在两百斤。”
“按照现阶段的北方今年至少能收获一亿斤的粟。”
刘鼠快速的跟刘季说:“但是我们的亩数明显是大亩,实际上比去年低了一成。很大一部分是土地的肥力问题,我们虽然有进行堆肥,可是人的消耗产出的粪便,没有办法供应全部的使用。”
“另外就是耕牛的问题,我今年新入籍和积户加一块,总人口已经突破七万。”
“七万人,人均耕地面积至少要达到二十亩,才是合格数据。也就是说一百万亩只是开始。七万人需要一百四十万亩不说,还要进一步深耕土地,保持肥力,以及保证精耕,就需要更多的耕牛。”
“国内的耕牛、耕马的数量只有三万,勉强做到了一户一种牲畜的保有量,但繁衍速度跟不上消耗速度,还有一些人有偷猎牛的习俗。今年四月的时候,还有一个养牛场出现了牛瘟,处死病牛达到三千头。”
“而现在市面上的牛价,以帝室洛阳那边的牛价来看,一头成年牛,已经做到了十万斤粟的价格。牛犊也卖到了三万一头。等于买一头牛犊,需要付出多大三十亩的平均亩产。这已经是许多国人一年的实际营收了。一头成年牛则是需要一百亩,这个价格更离谱!并且还不是母牛!”
刘鼠与刘季叹道:“北方的代国和燕国果然是跟你猜想的那样,掌握牧场的他们,开始了限制出口。一度导致需要耕牛扩张耕地的部落和国家,不得不陷入战争。雍州那边倒是有一些部落游牧,结果帝室安排过去的诸姜,二话不说发兵抢夺。”
“我派人去玄山往北巡了一圈,就姬部落卖给了我们三百头淘汰下来的牛,然后回来路上病死了一半。这些牛一半留在玄山,一半停在郧阳,留在那里修养和作为未来扩张郧阳向的族群谱系。”
刘季默默蹲在田埂边,一脚落在桔梗堆上,看着用牛驮走收成,笑容灿烂的人群好一会儿:“云那边情况如何?探索到大江下游的部落没有?”
“最新的一批情况汇报,已经东出抵达了一个名叫巢的聚落,总人口在十万人上下,内部分为四十个氏族,还有一百多个小部落,肤色偏黝黑,跟越人很像,但他们能用祖地的语言跟我们交流。”
刘鼠摩挲着下巴说:“另外,云跟他们交易食物的时候发现,他们是稻作,是有系统性的农耕部落。此外他们部落,找到了之前你说的丝绸。”
“哦?有养蚕?”刘季挑眉,“是,不过那些丝织物太过轻薄,是他们部落作为祭品献祭给神的。我们的麻布拿过去,他们死活不愿意换,反而给了我们几万斤的稻子。最近的一批稻子我已经让人交给少襄阳稻场的课长禾通。”
禾通,是越人出身的奴隶,前段时间完成了自花授粉的去雄验证,因而被刘季赐予姓氏,直接表彰成为新一代育种课题的领军人物。
年纪也才十八,聪明肯干,该给的恩遇刘季也不会吝啬。
“那你盯着看看,就跟你说的一样,我们现在面临的农耕问题,第一劳力不足,第二牲畜不足,第三,种子品质低劣。这几个问题,未来会一直拖累我们的进度。总结出来问题之后,再开始让官员想办法解决。”
刘季站起来:“今年不发动对外战争,积极派人对外搜寻一切部落和绘制地图。然后派人去一趟洛阳,看看姜刑天把今岁的物价订成啥样,秋收之后,进行折价,朝贡开始,给帝室输血,让他们去打出华夏的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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