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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We Will Rock You一（第1页）

苦艾斗兽场中善战者数不胜数，而黑王乃是当中的佼佼者。他已胜过第一千零一场常规赛，赢过第五十六场生死赛。不过，他不是帝国公民。

他身形魁梧，面容肃穆如大理石雕像，他沉默不语时就是蓄势待发的黑豹，他怒目圆睁时便是摧枯拉朽之利剑。不过，他也不是无敌的人，他自然也受过伤，也倒在过擂台上。幸运女神眷顾他，让他没有输了任何一场生死赛。他靠着丰厚的赏金与斗兽场之主的资金，生活水平颇优。事实上，以他的能力，他早已可以脱离苦艾斗兽场，当一个自由人。但是他没有。

他逡巡黑暗的通道，虚拟光屏上的时间缓慢流动。他的情人喀尔刻趴在华丽毯子上，露出光滑的背部。

黑王赤着脚，蹲在地上做了五十个深蹲。他呼吸平缓，没有一丝一毫的疲惫感。通道里只有一盏铜油灯，周围一切都被裹在黑暗的果皮里。

喀尔刻睁开眼，她看见了那条生死赛的消息。她说：“这次的对手是一个新人，而且是空白人。”

黑王拂过她的长发：“你好像很害怕。”

喀尔刻把脸埋在毯子里，长长久久，在即将呼吸不过来之前，她又一次抬起了头。她脸颊泛着异样的红，如蛇的红眼瞳中露出了一丝兴味：“我做了一个梦。”

黑王平静地问：“你梦见了什么？”

喀尔刻翻了一个身，正对黑王。她低低地说：“哦，亲爱的，你还是不信那些占卜吗？”

黑王喝起桌上的白水，大口大口喝着，仿佛野兽一样。

“那些占卜不科学，占卜师以为他们说中了，实际上那些只是偶然的巧合。”黑王很随意地说。

喀尔刻眯眼，语气很慢地说：“我是一个女巫，虽然我现在不占卜了，但我有那种血脉，我有那种天赋。你知道在帝都，有一种孩子从小就会被选中进入教堂吗？那是因为他们都是女巫。”

“帝国从来没有血脉，也没有家庭。”黑王说出现实。

“……瑞德在上，一千年前，我们人类是有家庭的。不过，你说的对，血脉并不重要。”喀尔刻说。

“说说你的梦吧。”黑王说。

“你想听？”

“我还有时间，十五分钟后才会上场。”

“亲爱的，你好贴心，我原本想在你胜利之后我再告诉你的，因为我不想让你被吓到。”喀尔刻迷离的眼神落在黑暗深处，仿佛那里真的有什么一样。

“讲讲吧，喀尔刻。”

“女巫和祭司梦见未来，特洛伊之战中拉奥孔祭司就是看见了未来，他预见了不详与黑暗，但是人们不相信他，拉奥孔祭司至今下落不明。我也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了无穷无尽的黑暗。”

“黑夜吗？”

“不，不对。起初并不是黑夜，是有光的……有一棵巨大的树，比苦艾之树还要粗壮上千倍、万倍！它真的太过宽广了，仿佛世界一样。我看见它，我就只有一个想法——它就是这个世界。我们所有人都依靠它为生。”

“我看见它的那一刻，有一种忍不住流泪的冲动。”她抬起了手，怔怔抚过自己的眼角，“那种感觉太奇妙了，亲爱的，我无法跟你讲清楚，除非你也亲眼看见。”

“世界上有一棵巨大的树，然后呢？”

“有一条龙栖息在树根底下，他睡了很久很久，然后他醒了过来，他焚毁了世界之树，吞噬了天空与大地，他把光明也吞没了。”她浑身不住的颤抖，“我还梦见了你，你死在树根之下，那里还死了很多人，血流成河，死亡遍地。”

“接着呢？”

“接着，我们迎来了长夜，黑夜像是永远不会结束一样，一直持续，一直持续，永远没有迎来黎明。我们度过了三个非常寒冷的冬季，我们靠近彼此取暖，然后三个冬季之后，恒星们坠落到深海里。一切都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喀尔刻面上烙印着深深的恐惧，但她嘴角却怎么掩饰不了那种激情与狂热。

她捧着脸，痴狂地笑了起来，“永夜来临了，永夜来临了。”

一些模糊不清的句子从她口中吐出，但她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

有某种神秘的力量降临在她的预言里：

【祂将重返】……【祸乱起之阿瑞斯】……【毁灭终于帝国之心】……【深渊】……

黑王扶住她的肩膀，他的声音依然有力量而平静：“亲爱的，你还好吗？”

喀尔刻睁着赤红的眼瞳，直直望着黑王：“亲爱的，你能不去这一场生死赛吗？”

黑王道：“勇士永不退缩。”

喀尔刻发出一声尖叫。她的尖叫声中里面蕴含着一种极大的恐惧。喀尔刻赤红的眼瞳冷冷盯着黑王。

在黑王走出通道前，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如果你死了，我会把你变成一头黑豹。”

她看到黑王似乎笑了笑，神情自信。五光十色的光晕打穿黑暗的屏障，通过门口，给黑王披上一深黑披风。

与此同时，苏邪背着刀匣，也登上了苦艾斗兽场的战斗台。这种战斗台为圆形，基底乃是苦艾之木，也就是说，如果动用了火器，很容易引发火灾。当然，斗兽场内也配备了专业的灭火设备，保准除了比试者之外，不会有别人受伤。

仿真机器人屹立看台之上，他们的主要职责是进行录像，还有负责场内看客的安全。那些露台上面渐渐出现了面目模糊的人影。他们居高临下，把玩着葡萄美酒，观赏接下来的比赛。

苏邪呼出一口气，他并没有预估过自己的实力在哪个层次。在杀死阿努比斯之前，他只和他的剑术老师拉奥孔对战过。不过，拉奥孔说过，他自己在整个帝国也不过尔尔。这么一比，苏邪也不妄自尊大。对战是一码事，生死是另一码事。苏邪还不想死。

他的后颈疼得发烫，仿佛火药在骨头里爆炸。他的神经嚎叫起来：该死的芯片，毁灭吧！毁灭吧！

他微微晃头，手腕一翻。

尼德霍格出鞘！看小说，630bo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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