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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流年不利（第1页）
清河郡主出殡之日。
曹沐和萧瑶分别代表靖国公府和皇家前往吊唁。
随着灵柩送葬的队伍，前往皇家陵园的途中，曹沐无意中看到了路边一个孤独萧索的身影……
骆宾王！
虽然萧玥临终之前经诊断并未怀孕，但他和郡主夜半私会的传言闹得洛京城里人尽皆知，所以他和越王府往日的情分也因此彻底断绝了。
郡主出殡他连送葬吊唁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在途中路祭。
看到他身穿孝服，腰间缠着白绫，在路边烧纸钱，骑在马上的世子萧昭顿时眉头一皱！
不过，毕竟随性送葬的还有如曹沐萧瑶这样的外人，倒也不能当场发作……萧昭朝着随行的属下使了个眼色！
等到队伍继续前行，骆宾王原打算远远的跟着，可却被几个越王府的家丁给拉到路边狠狠的揍了一顿。
曹沐回头看着远处被痛打的骆宾王，脸上一片阴沉……
那首《子夜歌?金缕鞋》其实是他弄出来的，找人教给了乐坊青楼的歌姬传唱，还四下里编排了那个夜班私会的传闻……这些事都是曹沐暗中的谋划，连萧瑶都不知道。
原本想借以此转移舆论焦点，可谁知竟送了清河郡主一条命……这个结果也确实是谁都不愿看到的。
骆宾王能不顾一切地跑来路祭送葬，看得出来他对萧玥的确是一往情深。
但是……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也怪不得别人！
自从曹沐请陆二爷召集鹰骑旧部组建“商情组”，如今已经初具规模，尤其是京畿附近商情组的情报搜集能力比内卫密探都不遑多让。
洛京城里之前流传的关于曹沐和公主“西山行居”的流言，虽然源于龙门杂志社内部的一些落第士子之口，但在京城里散布流言的，其实是太学中的一帮好事之徒，骆宾王在其中起到了很关键的作用。
他之所以这么做，其实也不难理解，毕竟他的至交好友上官纯一家受废太子萧瑜谋反一案牵连满门抄斩，而萧瑜谋反则是由内侍府高思杰贪腐一案引起的。
骆宾王对萧瑶和曹沐怀恨在心，偶然听说了他们两人在西山“同居”的事，鼓动太学生在洛京城里散布流言，也就并不奇怪了。
而曹沐所用的手段正应了那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虽然结果令人遗憾，但他心里对骆宾王却是半点同情都不会有的。
景安十一年似乎有些流年不利，刚刚经历了一场太子谋逆导致的腥风血雨，紧接着就是清河郡主过世，而这场丧事还没结束，又是一个噩耗传来……
曹沐从皇家陵园送葬回到家中，就感觉家里的气氛有些压抑，府中的家丁仆妇噤若寒蝉，走路都不敢有太大的动静。
程妙云之前带回来的那些西军近卫更是个个都眼眶红红的，像是刚刚哭过……
看到曹渊和程妙云一个低头哭泣，一个黯然神伤，曹沐小声地问了一句才知道刚刚有西京留守府传来的消息——卢国公程咬金薨了！
“宫里也接到丧报了！”
曹渊叹了口气说道：“圣旨已经拟好了，追赠尚雍郡王，赐九锡，谥忠襄，陪葬昭陵，配享太庙……赐国葬之仪！”
又是一个国丧！
其实，论过往功绩，程咬金并无灭国之功，按理是不够资格死后封王的，更别说以国丧之仪下葬了。
不过，他是大梁最后一位开国公爵，凌烟阁名臣中唯一在世的元勋，比照之前给尉迟敬德的死后尊荣一点也不为过。
更何况程家第二代一直牢牢掌握着西军的兵权，在所有勋臣世家之中，程家所拥有的权势无人可比。
而且最重要的，他是曹渊的岳祖，以如今曹渊在政事堂的地位来说，优容礼遇也是应当应份的……
不过，曹沐听说要给程咬金国丧的待遇，却想到了另一件更为重要的大事——立储！
“你是说圣后想要借着国丧的时机，和越王等皇室重要人物，把册立晋王位太子的事确定下来？”
曹渊倒是没想到这一层，但听曹沐分析之后，倒是一下子心中豁然。
自从萧瑜被废黜之后，虽然越王等其他皇室尊长都保持着沉默，但册立晋王位太子的事，圣皇和圣后都一直没有做出决定。
所有人都知道，以圣皇如今的身体状况，立储是头等大事，这件事一直拖着，朝臣民心都不安稳。
尽管朝堂上如今后党独大，原来的太子一系遭到清洗之后，剩下的多是些首鼠两端的小人物，但是朝臣之中还是有不少人借口晋王年幼，不宜过早立为储君。
作为晋王生母的秦月茹越是这种时候反倒越不能独断专行，而且册立储君最重要的就是取得如越王、齐王等皇室尊长的一致认同。
“越王镇藩江南，这次清河郡主过世他都没有回京，为了立储之事专门召其回京也不妥……卢国公这回办国丧，分封各地的王爷都要回来，还有什么机会比这更好呢？”
曹沐说到这儿，朝着程妙云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大嫂脸上的面色颇为难看。
虽然他刚刚所说的句句在理，但照他这么一说，岂不是“程咬金死的正是时候”，任谁听了心里都不会舒服的。
“照你这么说倒也在理……”
曹渊并没有注意到老婆脸色难看，叹了口气说道：“只是这么一来，你和公主的婚事又要延后，国丧怎么说都得过了三个月才能办喜事……”
曹沐听他这么说，看着大嫂脸上阴云密布的样子，连忙说道：“唉！我早说过，我和公主大婚的事，现在不是时候，大哥你就别操心了……还是想想这国丧该怎么办，还有立储的事……以圣皇目前的状况，圣后也不便对越王提起此事，最终还是要你或是李相出面与其商讨……”
看着程妙云越来越阴沉的表情，曹沐随口说了几句之后就匆匆告辞了。
当他离开之后，就听到身后传来大哥的一声惊呼，紧接着就是一阵隐隐的吵闹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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