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淡淡地道,缓缓坐了起来,“没事。”
这下换贺文璋不知道说什么了。他为刚才的拙劣辩解感到懊恼,又为她的淡然平静感到几分气恼。
明明她没生气、发怒,他该松了口气的。可是没有,与此相反,他感到气恼。
“你,你不生气?”他拥着被子坐起来,期期艾艾地问。
于寒舟一点也不气,还觉得很好笑。
再看他丰润了一些的面颊,已经显出几分清俊模样,偏偏神情怂的不行,一时心里又软乎乎的。
她刚才窝在他怀里时,就已经想好了。
既然她已经动了心,几次压下去都不成,那就不再抗拒,坦然接受它。
他是个很好的人,值得她喜欢。也许她不够好,配不上他的喜欢,那她就努力变好,对他好一点,配得上这份感情。
此时此刻,她视他为囊中物,便不再如之前一般刻意保持距离,背对他坐着,撩自己的长发,说道:“不气啊,这点小事,我不会放在心上。”
贺文璋抿起唇,眼角往下耷拉。
什么话?怎么就不放在心上了?这是小事吗?
“真,真的吗?”他结结巴巴地问,因为她的随意对待,胸中升起了一点邪恶,想要从后面抱住她!
反正她说了,这是小事,她不会放在心上!
可是这太邪恶了,完全违背了他的原则,因此只想一想,就被自己扔得远远的,丧气地坐在床上,郁闷不已。
于寒舟用手指梳好了头发,就转头去看他,见他一脸郁闷的样子,掩也掩不住的颓丧,不禁眼底涌起笑意。
“怎么不起?”她伸手去拉他,“快起了,不要赖着了。”
被她抓住了胳膊的贺文璋,整个人一激灵,愕然抬眼看她。她不怎么这样亲近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果她抓的是他的手,贺文璋就可以肯定了,她也喜欢他。可是她抓他的胳膊,这叫他怎么判断?
若是判断错了,好不尴尬!
自醒来后就一直纠结的贺文璋,此刻有些濒临极限,不禁盯着她看起来。然后,就撞进一双充满笑意的眼睛。
她笑起来,那么好看。
眼睛里像是盛满了星星,可是那漫天的光彩,也不及她一笑。
诸多慌乱,诸多害怕,诸多紧张,在这一刻全都平静下来了。他抬起另一只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道:“舟舟,我有话跟你说。”
于寒舟眼底一闪,笑着说道:“什么话?我听着。”
贺文璋的喉头滚了滚,心口跳得又快了,却不是紧张,而是激动,是期待。
他终于可以宣泄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的感情光明正大地存在于世上,这让他喜极。
他压制着自己愈来愈浓烈的情绪,尽量用平稳的声音说道:“我刚才说谎了。我,我不是把你当小猫来抱,我是故意抱你的。”
“哦。”于寒舟的眉头挑了挑,没想到他敢说实话了,抽回自己的手,重新坐上床来,抱着膝盖坐好,仰头看他:“然后呢?”
她的态度,对贺文璋来说就是一种隐隐的鼓励,于是他更有信心了,下巴都微微扬起来,说道:“我,我喜欢你!我忍不住了,才抱你!我想跟你说的,睡之前,我想等你醒来跟你说的,只是,你醒了后……”
说到后面,他眉头皱了起来,脸上有些懊恼。不对,不是这样,不能这么说。
“我喜欢你。”他改了话题走势,清润的眸光注视着她,含着诚恳,声音微微发颤,“我,我快要好了,我不想让你嫁给别人了,我想跟你做真正的夫妻。”
是的,这才是他要说的话。
他不会死,她也不会改嫁别人。
“我会好起来的!”他忍不住伸手握住她的,“我也会好好对你的!”
于寒舟待他说完,不禁轻轻笑了。
心头像是炸开了烟花,整个人雀跃得不行,她从没有过这种感受,浓烈的喜悦将她充斥着。
活着本来就是美好的,如现在这般锦衣玉食地生活着,更是美好得像梦一样。但是跟此时此刻比起来,却黯然逊色。
没有什么比这一刻更浓墨重彩,她喜欢着的人,也喜欢着她。一瞬间成立的感情,将她和这个世界连接起来了。她不再是一个过客,他把她拉进来了。
“你之前说,我们是朋友。”她没有急着表明心迹,而是说起了之前的约定。
贺文璋一愣,随即就有些懊恼,忙解释道:“那时,那时我觉得自己活不久,不敢拖累你。”
“嗯。”于寒舟点点头,接受了这个解释,“我之前应该跟你说过?我很高兴嫁给你的原因之一,就是你身体不好,没有办法纳妾,生一堆庶子庶女叫我心烦。”
“我不会的!”贺文璋立刻说道,很是郑重地跟她保证:“我不会纳妾。你对我情深义重,我永远不会纳妾给你添堵。”顿了顿,又说:“母亲也不会允许的。你看父亲,他就没有。”
于寒舟笑了笑,说道:“嗯,好,我相信你。”她相信他现在说的是真的,至于以后如何,以后再说,她想说的是:“如果你纳了妾,生了庶子庶女,我就不会喜欢你了。一点也不会了。”
说不定,看情况还会杀掉他,来让自己和自己的孩子过得舒坦一些。但是这就没必要跟他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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