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贺文璋一时急了,躺都躺不住了,半支起身子坐了起来,目光发亮地看着她,轻声问道:“你给我准备了什么?”
他根本没奢想从她这里得到礼物。她居然给他准备了!这简直是惊喜!
“那你见了,不许说我不用心。”于寒舟说道。
贺文璋摇摇头:“我岂是那种人?”
她就算送他一根头发,他都会好好珍藏。
于寒舟便动了动下巴,朝他的枕头下面点了点:“你摸一摸。”
贺文璋一愣,脑中第一时间涌出来的念头,竟然是他们不愧是夫妻,藏东西的地方都一样。
他心中更甜了,学着她的样子,在床上趴好了,并把被子严严实实地盖在身上,趴得规规矩矩的,才伸手往枕头下面掏。
怀着期待的心情,他往里探索着,很快指尖碰到了一点柔软。待握在手中时,他已经确定那是什么了,愉悦爬上了他的眉梢,他轻轻把东西摸了出来。
是一块丝帕,里面包着一对荷包。
贺文璋知道这是媳妇的手艺,对荷包的样式和手工根本不期待。只要是媳妇给他做的,他都喜欢。而且,没用他提,她主动给他做了,就够他欢喜的了。
但是当他揭开丝帕,看到里面包裹着的一对精致漂亮,一看就花了很大工夫去绣的荷包时,只觉得喉头哽住了。
一颗心仿佛置放在岩浆中,被极致的热意冲刷着,仿佛下一刻就要迸裂开来。
“喜欢吗?”于寒舟的下巴搁在手背上,歪着头,笑盈盈地看着他。
她知道他会喜欢。
她就是喜欢逗一逗他。在梦里面,她逗那个长着他模样,有着他性情的大侠时,可比这厉害多了。
因他身子不好,怕把他逗坏了,还收敛了大半。
贺文璋此刻喉咙哽着,发不出声音来,手指紧紧攥着荷包,只连连点头。
他很喜欢。非常喜欢。这沉甸甸的礼物,他不能更喜欢了。
“你是不是好奇我什么时候做的?”于寒舟笑着问道,“毕竟,我们每天都在一起,你并没有看见我做它是不是?”
贺文璋点点头,想要开口问她,但是她已经自己回答起来了:“给母亲和我娘做手帕时,我就想着,有礼物送给她们,也不能落了你这份。于是我让你去书房里,我自己在外间绣荷包。”
她就是这么避过他视线的。
丫鬟们知道她在做什么,但因着这是给大爷的惊喜,都没有露出半点异样,所以贺文璋到此时才知道于寒舟给他绣了荷包。
“我很喜欢。”他攥着两只荷包,翻了个身,仰面躺在被窝里,荷包放在胸口的位置,“我会一直戴着它们。”
他都想好了,分单日子和双日子。单日子戴靛青色的那只,双日子戴藏蓝色的那只。
媳妇做针线很辛苦,他要好好保存,争取戴上几十年,不必她再绣新的。
贺文璋并不贪心。她给他做过,他就很知足,并不期望她给他做很多。
有那个时间,她陪着他说话,到处玩乐,不好吗?
“好啦,睡吧。”两人互换了礼物,于寒舟心情很好,闭上了眼睛,嘴角还微微弯着。
现在已经是新年了,是新年的第一天,她很高兴,因为跟喜欢的人互换了礼物。
她知道他会给她准备礼物。她很庆幸自己机智,早早给他准备了礼物。
“我……”旁边的人发出一个迟疑的声音。
于寒舟等了一会儿,不见下文,就问道:“怎么了?”
贺文璋攥着荷包,很是为难。
他本来想着,自己送了媳妇礼物,能不能提个小小的要求?比如,抱她一下。
如果她不反对的话,他还想抱着她睡觉。今天毕竟是新年的第一天,是新年伊始,意义不同,他想要抱着她,睡在一个被窝里。
他什么都不会做,他知道他现在身子不合适,他就只是抱着她,享受一下那种满足感。
可是她送了他礼物,还比他的礼物更加用心,这就让贺文璋不好开口了。
“怎么不说话?”于寒舟见他不出声,就问他道。
贺文璋犹豫了下,试探着提出道:“我,我可以握着你的手睡吗?”
于寒舟还当是什么,让他迟疑这么久。没多想,她很干脆地答应了:“可以啊。”主动伸出手去,“我伸出来了,你的手呢?”
贺文璋便也把自己的手探了出去,摸索了片刻,握住了她的。
她的小手温热柔腻,触感好极了。但是贺文璋不满意,他的期待是能够抱着她睡。只握着她的手,远远不够。
“我们是夫妻。”于寒舟轻声说道,声音柔和,“我觉得你有点太过小心翼翼了,很不必如此,夫妻之间就是什么话都可以说,什么要求都可以提,我又不会生你的气。夫妻之间不生气的。”
又说:“虽然我们说过,待你身子彻底好起来才做夫妻,但我们现在这样,跟真正的夫妻也不差什么了。我心里把你当成很亲密的人,从来不会在你面前拘束,你也放开些好吗?”
于寒舟总觉得他对她的态度,过于小心翼翼了。虽然很可爱,但是有时候也会觉得烦,因为总要猜他,总要哄他。
“我是你的妻子,是你可以说话、可以依靠的人。”她握了握他的手,“我希望你能够像我信赖你一样的信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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