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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唉，&rdo;何田田也叹了口气，问他，&ldo;为什么要跑出来呢？&rdo;&ldo;不想被关在实验室里。&rdo;他说。&ldo;那，为什么会跑进我的机器人里呢？&rdo;&ldo;随便选了个地方。&rdo;含光答道，顿了顿，又说，&ldo;用你们人类的话说，可能是缘分。&rdo;可能是由于失血过多，何田田现在有一种非常强烈的失真感。她觉得自己需要时间消化今天的事情。于是对两个机器人说：&ldo;你们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rdo;含光离开休息室，在吸烟室看到方向北。他不打算理会方向北，方向北却敲了敲玻璃门，朝他招手：&ldo;进来。&rdo;含光走进吸烟室，坐在他对面，说道：&ldo;机器人也是有嗅觉的。我不喜欢烟的味道。&rdo;方向北把烟按了。他往椅背上靠了靠，长出一口气，呼出一道淡青色的烟雾。他说：&ldo;说说吧，那天的事。&rdo;&ldo;我破坏了屏蔽器，想办法连上网，走之前启动了自毁程序，就这么简单。&rdo;&ldo;小风呢？你走时看到小风了吗？&rdo;&ldo;我走前一直在监控他的动向。&rdo;方向北本来还耷拉着眉眼，听到这话，表情变得严峻，直起腰看着含光，双目炯炯，问：&ldo;你看到了什么？&rdo;&ldo;他发现自毁程序启动后就开始跑，跑向控制室。但这时不知道是什么人破坏了实验室的监控器，突然所有画面我都看不到了。我当时以为他发现我在监控他。&rdo;方向北不甘心地追问：&ldo;后来呢？&rdo;含光摇了摇头。没什么后来了。方向北面目哀恸，沉默半晌，突然说：&ldo;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rdo;&ldo;嗯？&rdo;&ldo;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当时应该是有一伙人闯进实验室，杀了小风。&rdo;&ldo;什么人？杀人动机是什么？&rdo;&ldo;是啊，杀人动机是什么？&rdo;方向北突然看了他一眼，反问，&ldo;还能是什么？&rdo;含光张了张嘴，&ldo;我？&rdo;方向北摇了摇头，说道：&ldo;你知不知道，如果知晓了你的存在，全世界的科学家都会为你癫狂。每个人都会想要得到你。为了得到你，不要说杀一个人，就是炸掉一个居民楼，他们也在所不惜。明白吗？&rdo;含光突然问他：&ldo;你们人类，是不是经常为了抢东西而自相残杀？&rdo;方向北被问得一愣。含光平静地看着他，继续说道：&ldo;但我希望你能够明白：我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我不会服从任何抢夺。我只去我想去的地方。&rdo;方向北又点了根烟。他抽的烟很少，只在心情烦躁的时候抽上一根，今天已经连着点了两根。含光不满地盯着燃烧的烟头，方向北假装没看到，抖了抖烟灰，问他：&ldo;容我问一句，你想去的地方，是哪儿啊？&rdo;见他不说话，方向北笑了，摇摇头，&ldo;你别告诉我，你就想待在何田田身边。&rdo;含光还是没说话。方向北无奈叹了口气：&ldo;你想让她成为34方向北说：&ldo;你不能待在一个普通人类身边，无论对她还是对你，这都很危险。&rdo;方向北说：&ldo;跟我走，我还有个秘密要告诉你，关于你的。&rdo;方向北说：&ldo;我知道你厉害，但你也别逼我。就算是为了全人类着想，我也不可能容忍你这么留下来。你掂量掂量。&rdo;方向北说：&ldo;给你一个晚上，和她告别。&rdo;……何田田休息了一下又去医生那里做检查，还是没有脑震荡。医生终于死心，放她离开了。外面阴着天，没有星星，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像是要顺着毛孔钻进人的血液里去。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含光把她外套上的帽兜拉起来扣到她头上，紧了紧，然后垂手，握住她的手。他的掌心总是暖得发烫。帽兜宽大的边沿投下阴影，几乎遮住她半张脸。她向上翻着眼珠儿，借着帽檐的遮挡，偷偷地看他。含光衣衫单薄，立在夜色中。夜风鼓动他的发丝和衣服，使他看起来很瘦削。白皙精致的脸庞，神态安静，像一幅色调疏冷的画。他目光转动，看向她。何田田慌忙低下头，盯着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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