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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是梁季敏做出什么让汪妈妈为难的事？这么一想，更是静不下心。沈穆清索性丢了笔：&ldo;哎呀，我越抄越是心烦，不如出去走走。&rdo;李氏一直观察着沈穆清的表情。的确很是烦燥的样子。&ldo;后面的桂花开了，你去园子里走走也好。&rdo;她笑着叹了叹口气，&ldo;到底是年纪已轻啊！&rdo;沈穆清惦记着汪妈妈，笑了笑，领着英纷出了门。李氏望着沈穆清的背影脸上的笑容就渐渐淡了下耒，她喊了留春：&ldo;姑爷可为了老爷的事和姑奶奶说了些什么？&rdo;&ldo;没有啊！&rdo;留春笑莲，&ldo;姑爷就是很烦恼的样子。&rdo;这也是正常。李氏遂不再问，低下头去抄佛经。出了屋沈穆清果然就看见汪妈妈神色焦虑地站在垂花门旁。她急步走了过去。汪妈妈一见，转身就朝外走。沈穆清留了英纷，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朝熙堂，立在了院子角，汪妈妈才低声道：&ldo;有家叫富实的铺子，我们家平时买调味料、干货都由他送。今天来家里要账，有一笔一千五百两银子的款子，说是姑奶奶当日让送的，可即没有写明日期，也没有写明明细，更没有画押……一吵着非要您出面说清楚不可！&rdo;家里的吃穿用度都有长期合作的铺子，每年的十一月结帐，而且像汪妈妈所说的这种情况一般都是店家自认倒霉‐‐‐‐谁让你当时不算清楚现在汪妈妈竟然没有办法请她出面肯定是事惜无法收拾了。雪中送炭的少，落井下石的多！沈穆清淡淡的笑了笑，道：&ldo;也好，我去看看！&rdo;雪中送炭厨房的账房就设在沈府的西北角，哪里有个小角门通了外面的私巷，挨着私巷盖了个两间的厢房，小小院子里一株比屋檐还高的老槐树，葳蕤（wēiruí）的枝叶如伞般舒展开来。外面送进府里的东西都在树下过秤。沈穆清去的时候，闲杂人都回避了，只留了厨房上的一个帐房，一个管事的妈妈和来要账的两个人。看见汪妈妈陪着沈穆清来了，沈家的帐房、管事的妈妈都垂手恭立在了一旁，只有富实那两个来要账的，一个低着头，眼也不敢抬一下，另一个则双手抱肘、大模大样地望着沈穆清。沈穆清不由皱着眉头望了过去。这不望还罢了，这一望，她就呆立在了那里。汪妈妈见着沈穆清神色呆滞，孤惑地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就看见富实那来要账的小伙很无礼地注视着她们。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要是平时，别说是见姑奶奶了，就是想进这帐房，也得是铺子里的大掌柜才行。汪妈妈看着，这段日子隐忍的怒意如洪水般喷涌而出。她上前几步拦在了沈穆清前面，大声喝道：&ldo;哪里来的臭小子，竟敢这样无礼。&rdo;说着，喊了院外的小厮，&ldo;给我乱棍打出去‐‐刚才是说谁的，我们家姑奶奶不出来对了这笔帐就要去报官。好，好，好。我拼了这颜面不要，也要和你到顺天府尹走一趟。看看是谁挨板子……&rdo;沈穆清却是大汗淋漓，忙拦了汪妈妈：&ldo;有话好好说的就是！&rdo;莫非这一千五百两银子的东西确实是姑娘拿的？汪妈妈心生疑窦，却更是伤心。她热泪盈眶，哽咽道：&ldo;姑奶奶别怕，家里不缺这点银子‐‐大不了把白纸坊的铺面卖了。我们不受他们这气！&rdo;这话外之间还是缺银子啊！沈穆清不由困惑。沈箴才下狱几天而已，家里怎么这样的窘迫？可眼下的情况却是容不得她多想。&ldo;不是，不是！&rdo;沈穆清拉了汪妈妈的衣袖，眼睛却狠狠地瞪向那抱肘而立的小伙子。&ldo;有什么话又不是说不清楚‐‐您就别哭了！&rdo;&ldo;是啊！&rdo;小伙子先倨后礼，笑吟吟地朝着汪妈妈作了一揖，&ldo;这位妈妈也别生气。我没见过世面，多有失礼了。&rdo;汪妈妈没想到那小伙子这样简单地就低头认了错，不由上上下下地打量起他来。五官俊朗，眉宇间英姿飒慡，皮肤如蜜，却细腻光洁，看上去健康。穿着件青布短褐，牛鼻裤，脚上是糙鞋‐‐脚趾却干干净净没有一点污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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