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沈穆清看见陈姨娘急急转过身去:&ldo;这太阳太大,我去一旁树荫下坐坐!&rdo;说话的声音里透着紧张。沈穆清不由觉得奇怪。这正是风和日丽的时候,怎么谈得上太阳太大?她正要问陈姨娘出了什么事,陈姨娘已匆匆朝着不远处的参天大树走去。&ldo;我,我去服侍姨娘。&rdo;湘莲的神色间也透着几分慌张,匆匆说了一句,就尾随陈姨娘而去。沈穆清不由顾目四盼。她就看到不远处大道上有四五个年纪不一的男子,大的三十来岁,小的只有十七八岁,穿着绫罗绸缎,带着家仆小厮,嬉笑喧哗地朝这边走来。其中有一个,二十出头的样子,皮肤白晳似雪,五官却长得精致如画,虽然笑语殷殷,但顾盼之间却锐利冷峻。再仔细一看,走起路来,有一条腿微微向外翻,以至于走路时肩膀一耸一耸的,看上去有点轻微跛。火石电光中,沈穆清突然明白。她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吩咐英纷:&ldo;去,把湘莲叫来。&rdo;英纷看她气得脸色发白,不敢多问,忙去叫了湘莲。湘莲有些不安地跟着英纷走了过来。。她背对着大道给沈穆清行了礼,笑道:&ldo;姑奶奶有什么吩咐?&rdo;&ldo;你们可有沈月容的消息?&rdo;沈穆清眼宇间全是凌厉。湘莲眼底闪过一丝惶恐,但她很快就恢复了常态:&ldo;您说的是太仓的四姑娘吧?自从她走后,我就没有见到她了&rdo;&ldo;哦!&rdo;沈穆清看着她眼睛带着寒意,她吩咐英纷:&ldo;找个牙婆来,让她把湘莲带走!&rdo;湘莲一下子慌了,她跪在沈穆清面前:&ldo;姑奶奶,求您开恩!&rdo;沈穆清任她抱着自己的膝,面色冷峻,喊李妈妈,:&ldo;把她给我拖走!&rdo;李妈妈立刻和两个跟车的粗使婆子把湘莲架了起来。湘莲大哭:&ldo;姑奶奶,您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rdo;沈穆清朝李妈妈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冷冷地望着她:&ldo;再也不敢了,那你告诉我,你都做了什么?&rdo;湘莲泪眼婆娑地望着陈姨娘,大声嚷道:&ldo;姑奶奶,我,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您要卖我?&rdo;她这一哭一叫,已引了周围的人侧目,更别说是陈姨娘和沈箴了。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过来。沈箴神色严肃,道:&ldo;怎么一回事?&rdo;陈姨娘却目光闪烁,不作声。当着这么多的人,沈穆清不好说什么,含糊地道:&ldo;回去再跟您说!&rdo;沈箴点了点头,对李妈妈说:&ldo;把人带下去,等会照姑奶奶的示下办就是了。&rdo;湘莲大声地哭着。陈姨娘顾不得地上的泥土,跪在了沈箴面前,:&ldo;老爷,湘莲还小,有得罪姑奶奶的地方,还请您看在她服侍我尽心的份上,多多教导就是……还是别把她卖了!&rdo;沈箴就望着沈穆清。陈姨娘见了,又朝着沈穆清叩头:&ldo;姑奶奶,求您饶了她吧!&rdo;沈穆清冷冷地望着她,不作声。就有人道:&ldo;这是谁家啊?治家可真是严,动不动就要卖人!&rdo;语气间颇有几分不屑。沈穆清随声一看,就看见了刚才那群男子。父女分歧说话的是个十七、八岁的男子,不应该是少年。他穿着件墨绿色的素面妆花直裰,望着沈穆清的目光满是揄挪,对身边那个眉目如画的男子道:&ldo;戴大哥,你可认识这是谁家的家眷?&rdo;果然是戴贵!如果不是眼神太锐利,看上去和那个拐了沈月溶的戏子真的很像。所以陈姨娘和湘莲远远地看到他就躲……戴贵就低声地喝斥了那个男孩一句,然后对沈箴深作一揖:&ldo;我这弟弟不懂事,先生休恼。&rdo;说完,又对那少年道:&ldo;还不给这位先生赔礼。&rdo;沈箴穿着一件藏青色的潞绸直裰,头上cha了一根竹簪,脚上是黑色白边的胖脸鞋,满头白发,面相温和可亲,乍眼一看,的确像个慈眉善目的读书人。那少年听了,很是不服气,嘟着嘴,正欲说什么,沈箴已转身吩咐一旁的水香:&ldo;我们回去吧!&rdo;他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所有的人肃然应&ldo;是&rdo;,各自收拾东西,没人去理会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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