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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电话响了几声便被接起来，&ldo;喂，哪位呀？&rdo;

&ldo;阿姨，是我。店里说你没有给钱就急着把单子拿走了，是不是？&rdo;

&ldo;他们这样说的？真是的，我怎么没给钱？一百块的票子，我给她，那小姐还举起来对着灯光看了看，然后找回三十给我。小涵，他们是不是看你眼睛看不见为难你了？叫他们等着，阿姨收拾收拾马上过来。&rdo;

&ldo;不用的。&rdo;沈涵脸上浮起笑容，&ldo;我们只是想确认一下。没关系，我等会儿就回来了。先挂了哦，再见。&rdo;

他放下电话，抬头，&ldo;我家阿姨是到菜市买菜，别人找多几毛钱都会退的。我想，她应该是给过你钱了。&rdo;

&ldo;你这人怎么这样？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串通一气骗我的？&rdo;开玩笑，要真的不是他们，帐上少掉的那笔钱岂不是要算到自己头上。

沈涵正色对着她，&ldo;这张单子上是不是写清了是交够钱的。&rdo;

&ldo;是，不过……&rdo;

沈涵打断她，&ldo;你等我先说完。&rdo;

&ldo;这本来就是钱票当面两清的事情，你现在跟我说这个，就是坏了你们店里的规矩。你们到底是认票还是听你们自己的一面之词？&rdo;

小姐张张嘴，还是不死心的样子。

这时经理已经听到汇报，从里间走了出来，&ldo;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马上就把蛋糕取出来。&rdo;他指指柜台里的小姐，&ldo;还不快点道歉。明明是自己的工作没有做好，现在赖在顾客身上，别人没投诉你就算好的了……&rdo;

李嘉天静静的看着沈涵。看着他对红着脸跟自己道歉的服务生说没关系，看着他拿过蛋糕时里不经意流露出的欢喜和兴奋。

刚刚还想着要过去的，看来是不需要了。他转过身，往外面走。

小涵长大了。

在没有自己的地方慢慢的长大了。

李嘉天看着头上灰蒙蒙的天空，心里满是莫名的失落。

我们，都变了。

沈涵顺着来时的路往家里走，小心的控制着手臂摆动的幅度。

把奶油蹭在盖子上就不好看了。他想着，连步子都不敢迈的太大。

走过最后一个拐角，离自家的单元房不远了。沈涵力求保持步子平稳，但心里却早已雀跃起来。

&ldo;老师。&rdo;前面传来杨乐的声音，接着，手里的导盲杖被拿走，手臂被扶住。

&ldo;你怎么过来了？&rdo;

&ldo;阿姨说怕你吃亏，让我过来看看。&rdo;杨乐看看他手里的蛋糕盒子，&ldo;不过，看来是胜利回师了。&rdo;

沈涵微微红了脸，&ldo;我只是跟她讲道理而已。&rdo;

&ldo;哦，我还以为你去投诉了呢？&rdo;杨乐有点惊讶。

&ldo;才不是。&rdo;沈涵放低声音，&ldo;我根本没想到这个的。&rdo;他惋惜的叹口气，&ldo;我当时怎么没想到呢？&rdo;

杨乐看他这么认真，笑了笑，然后说：&ldo;谢谢你。&rdo;

沈涵没说话，再走了几步，才抬起头：&ldo;生日快乐。&rdo;

杨乐，生日快乐。

第三十章

自从眼睛不好以后，沈涵的衣服大都是托颜青买的。后来颜青越来越忙，这个重任就落在了阿姨身上。阿姨家里的小孙子刚满六岁，跟着奶奶一块住，衣服什么的也由她包办。阿姨常常是带着小孙子在童装店里转老半天，然后叹息着沈涵生的不是时候，这么漂亮的衣服都穿不到了。

沈涵开始也不觉得什么，大小合适就穿到身上。颜青过来看见只是偷偷笑，再另选些衣服过来说是比较正式让他上课穿，阿姨买的就留着当家居服。

不过沈涵外出的时间慢慢减少，便越发不愿意为了这些麻烦别人。一件衣服穿上两三年也是常有的事情。

于是，今年冬天，看见沈涵又把几年前那件不太保暖的大衣穿出来，还在里面套了两件厚厚的毛衣，杨乐终于忍不住，拉着他出去买衣服。

因为怕周末人太多，杨乐专门挑在星期一上街。沈涵很久没到过市心的繁华地带了，乖乖跟在他身边，亦步亦趋的。杨乐心里已经想好了几家合适的店子，直接领着他一家一家的逛过去。

虽然是两个人一起，不过真正放心思在衣服上的却只有杨乐一个人。街上时不时的有卖烤红薯，或者糖炒栗子的推车经过，完全把沈涵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了。不过他对杨乐所描述的服装样式还是很配合的点头，只是在和推车擦身而过的时候，不由自主的朝着香味飘去的方向转头。

走了两三家店子，杨乐最后选中一件蓝色的羽绒服，把拉链拉好便竖起一个高高的衣领，帽子周围还镶有一圈密密的白色绒毛。

&ldo;把外套脱下来试一试。&rdo;

沈涵脱下衣服，再把杨乐递过来的穿上身。

&ldo;真合适。肤色、气质配得刚刚好。&rdo;旁边的导购小姐笑着说。

沈涵脸红了一点，朝杨乐那边转过身，问他：&ldo;你觉得呢？&rdo;

杨乐伸手帮他把帽子戴上，看着他脸蛋被围在那圈绒毛里，就像个雪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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