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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她缓慢的走着，走过了一个小巷，而后拐弯，那家的大门已近在眼前了。门前几步开外，有一盏街灯。灯光映照下，那家的大门高高的挺立，两扇门紧紧的阖拢着。

恩雅站在门前，在包里到处翻找着钥匙，却遍寻不获。她想，她大概是走的时候忘拿了。她犯愁的站在门外，迟疑着不肯去按门铃。若雁不在这儿，到后天才能回来。陆希尧（云岚的儿子）在家还好，她宁肯露宿街头，也不愿劳烦云岚或希雯，她们母女中的人任何一个人来开门。

恩雅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很是不舒服。她心情不好，又且旅途劳顿，她真该好好的休息一下。看看时间，已经八点半了。她想去找一个旅馆睡上一觉。她刚要转身走开，却闻门内有声音传出来。是一个女孩银铃般的笑声，还有一个男人的说话声。恩雅心头一喜，她听出来是希雯八岁的女儿牵牵和希尧在院内玩耍。

她不由的拍打着门，一面高声喊：&ldo;牵牵！&rdo;

&ldo;是恩雅阿姨！&rdo;隔着门，牵牵兴奋的喊着，她一溜烟的到了门前，急切的开着门锁。

门开后，牵牵身穿漂亮的连衣裙，头扎蝴蝶结，她欢呼着扑向恩雅，恩雅张开手臂，拥抱着她。牵牵偎在恩雅怀里，撒娇的嚷着：&ldo;阿姨，你可回来了！牵牵好想你！阿姨再也别离开了，好不好？&rdo;

恩雅的心头暖暖的，她更紧的拥着牵牵，热烈的、真挚的低语：&ldo;牵牵，阿姨也好想你。&rdo;

紧随牵牵赶来的希尧，一直的立在门口，含笑的注视着她们两个。

&ldo;好了，牵牵，快让阿姨进屋吧。&rdo;他说。

关了门，他们三人进了院子。庭院没有开灯，却亮如白昼，今晚月色很好，如水的月光，静静的泻着，泻在院内的石桌石凳上，泻在花糙的枝枝叶叶上。月华如练，人在千里。恩雅不由的伤感起来。

牵牵快活的蹦蹦跳跳，兴高采烈的大叫：&ldo;恩雅阿姨，陪我在院子玩吧。月亮好圆好大，我们一起跳舞吧。&rdo;

&ldo;牵牵，阿姨一路风尘仆仆，得歇歇了。&rdo;希尧插嘴说。

&ldo;我不累。&rdo;恩雅感染了牵牵的兴致，精神好多了。她把手中的东西扔在了石桌上，跟着牵牵，欢快的舞动。

牵牵自幼学习跳舞，她会跳的可真不少。她兴之所至，乱七八糟的跳着，毫无章法的变换着，忽而扭腰，忽而抬腿，忽而转身，忽而跃起。恩雅也尽兴的胡乱舞着。她们两个到底是有深厚的舞蹈底子，每一个动作都优雅极了，轻盈极了。

一旁的希尧拍着手，唱着歌，为她们助兴。

和孩子在一起的感觉真好，恩雅在做一个如疾风般快速旋转的动作的时候，心中暗暗想道。她恣意舒展四肢，无拘无束的畅快跳着。阴霾在驱散，快乐在一点一滴的进驻她的心田。

忽然的，一声断喝，他们三人都惊了一跳。不知什么时候，希雯已出来，她正站在客厅门前高高的台阶上。

&ldo;牵牵，别闹了。&rdo;

牵牵停止了跳舞，噘着嘴，不高兴极了。

&ldo;妈妈，你干嘛那么大声，简直吓怀我了。我和舅舅，还有恩雅阿姨，我们正玩的好开心。&rdo;

&ldo;恩雅，你回来了。&rdo;她仿佛才看到恩雅，客气而冷淡的对恩雅说，&ldo;我一直的在屋里，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到的家，实在有失远迎。&rdo;

恩雅听出她话中的挖苦意味，很是反感，但寄人篱下，也只得极力忍耐。倒是希尧听不下去了，他替她解释着。

&ldo;恩雅才一回来，就被牵牵缠上了，想要进屋和你们打声招呼，都难以脱身。&rdo;

希尧这样一说，希雯更为恼火，但她不露声色，好像没有听到一般，她快步的冲下台阶，上前来一把扯住牵牵，往屋里面拉着，一面生气的数落着：&ldo;我都叫了你好多遍了，你聋了吗？都九点钟了，你还睡不睡觉？明天还上不上课？&rdo;

牵牵怏怏不乐的走着，小声的嘟囔：&ldo;妈妈的叫声要是有现在这么大，我怎么会听不到？&rdo;

&ldo;你还敢顶嘴？反了你？&rdo;希雯更是来气。

&ldo;本来就是这样嘛！&rdo;牵牵仍在争辩，&ldo;舅舅和阿姨也没有听到啊！&rdo;

希雯本是拽着牵牵在走，她此时生气的甩开牵牵，停住脚步，怒瞪牵牵，厉声的吼道：&ldo;你想讨打，是不是？&rdo;

牵牵吓的一个哆嗦，紧张兮兮的。

&ldo;快走！&rdo;希雯继续的吼着，又拖起牵牵向前走，&ldo;你大呼小叫，又吵又闹的，外婆很不好受，心脏病都快犯了。快去安抚一下外婆。&rdo;

她们母女进屋了，留下希尧、恩雅两人面面相觑。

希尧张开嘴，大概想对恩雅说话，也许是觉得说出不妥吧，又生生的咽了回去。恩雅见状，心头模糊的想，他可能是要帮希雯说些抱歉之类的话，这样的话，他说的太多了，应该是都不好意思再说了。她一面胡乱的想着，一面注视着希尧。他的外形可真是无可挑剔，身高挺拔，俊眉朗目。清冷的月光下，他的五官像是上天雕刻的艺术品，十足的完美。

有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一阵花香，绕鼻而来，香甜浓烈，沁人心脾。是桂花香。庭院东南角一株桂花树正开着满树的桂花。

&ldo;梅定妒，ju应羞，画阑开处冠中秋。&rdo;此情此景，恩雅不由的喃喃吟诵着，这是李清照咏桂的诗句。

&ldo;又是一年中秋时。&rdo;希尧感慨的接口说，&ldo;时间是好快啊！&rdo;

&ldo;又到中秋节了吗？大哥。&rdo;恩雅惊讶的说。他是若雁的表哥，若雁习惯于称呼他大哥，恩雅也跟着这样的叫。

&ldo;明天就是中秋节了。看样子，这几天，你应该是玩的很愉快。忘了时间，忘了一切。&rdo;希尧笑着说。

恩雅支吾的应了一声，连忙的说：&ldo;咱们回屋吧。&rdo;她唯恐希尧再细问什么。她临走前，谎称是和同事出来旅游，连最亲近的若雁，她也没有告知实情。

恩雅抢在希尧前面，急急的走着。门前的两级台阶，她一下跨了上去。推开客厅的玻璃门后，她没有急着马上进去，待希尧也跟上来后，他们一同进屋，关上了门。

客厅内，云岚坐在沙发上，正对希雯母女说话。

&ldo;时间不早了，牵牵就不要走了，睡在这儿吧。&rdo;

希雯应着，就要拉牵牵去洗澡，准备睡觉。希雯带着女儿留宿娘家已是家常便饭。

云岚说完，看到了恩雅，脸上闪过一丝明显的不快。恩雅正立在门口，未敢朝里走，等云岚注意到了她，她才低低的、紧张的喊了一声：&ldo;姨妈！&rdo;之后，她才轻轻的举步，向前迈去。

&ldo;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rdo;云岚惊奇的问。&ldo;不是说要出来玩一个星期吗？&rdo;

被她这样一问，恩雅站住了，有些慌神，情急之下，胡乱的编道：&ldo;是这样的，外地的一个同学，邀请我去她那儿玩几天，但是，人家明天就要忙了，开始上班，我也只好回来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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