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照耸了耸肩,眼里的笑意却掩不住。
……
家里把这事儿瞒得死紧,只告诉了几个至亲‐‐豫王府就是其中之一。
对于沈晚照和温重光的事儿大多数人都是乐见其成,不过有人愿意就有人不愿意,这是亘古不变的规律。
&ldo;……你说什么?你想去锦川侯府问个明白?你疯了不成?!&rdo;
殷怀俭直直地站在锦毯上,不反驳也不辩解,只垂下秀美的眼脸,神情冷漠僵硬,指尖却深深陷进肉里。
儿子女儿素来聪明省心,对父母也很是孝顺,沈琼楼还是头一回见他这般执拗,简直是头大如斗。
&ldo;这事儿有什么好不明白的?首辅瞧中了你表妹人才,特意上门提亲,你外祖父外祖母还有舅父舅母都中意他,同意了这门亲事,你上去参合算是怎么回事?!&rdo;
沈琼楼本来都准备好贺礼准备送上回娘家了,哪想到横空闹了这么一出,自己儿子非要上门寻舅父舅母问个清楚,还硬着脾气非得要去,她真是焦头烂额,难得说了这么一长串道理。
一边的殷怀兰见事不好,忙过来拉住殷怀俭胳膊:&ldo;行了哥,快回屋去吧,别让爹娘操心了,看看娘都给你气成什么样了?&rdo;
殷怀俭不语,站在原地也不动。
沈琼楼大感头疼,豫王坐在一边面色沉静,眼底倒也看不出什么情绪,她只得转头看向老公,用眼神问:&ldo;这事儿管不管?&rdo;
豫王用眼神回:&ldo;自然要管。&rdo;
眼神过来:&ldo;你管还是我管?&rdo;
眼神过去:&ldo;我来吧,你不行。&rdo;
沈琼楼被鄙视了一把,果断地断了两口子的脑电波,起身道:&ldo;罢了,我说不了你,让你爹跟你说吧。&rdo;
她嘴上说归说,还是绕到隔壁小间偷听。
豫王定力显然比豫王妃要好得多了,用杯盖轻轻压住茶叶沫子,不紧不慢地啜了口茶。
殷怀俭抿了抿唇:&ldo;爹,娘她……&rdo;
豫王唇角悠悠一挑:&ldo;你还知道爹娘?我以为你现在只认得你表妹,早忘了你自己是谁了。&rdo;
殷怀俭低声道:&ldo;儿子不敢。&rdo;
他放下茶碗,漫声道:&ldo;你说要去沈家问个明白,我也不拦着你,你跟我说个身份出来,只要合理,我立时放你去,你娘那里我来说。&rdo;
殷怀俭见有希望,忙忙地思索起来,但越想越是额头冒汗,连鼻尖都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豫王笑了笑:&ldo;说不出来了吧,你自己心里清楚得很,对沈家来说你算个什么东西?表亲而已,哪有权利干涉沈家女儿婚事,还想着要上门去问,我看你不光愚蠢,而且没有半分自知之明。&rdo;
他声调仍是那么不紧不慢不高不低的,却让殷怀俭深深地低下了头,眼里隐隐泛起赤色。
沈琼楼在里间听的连连叹气,这是儿子又不是对手,这么说也太毒了吧……
不过豫王自来就是这幅脾性,除了对她没说过重话,对其他人,哪怕是对儿女,心里不痛快的时候都是言辞凌厉。
他道:&ldo;你不服是吗?那我来问你,你曾经跟沈晚照有过婚约吗,哪怕是口头上的?她跟你海誓山盟花前月下过吗?沈家人有说过想让你们二人结为夫妻吗?&rdo;
他语带讥诮:&ldo;这些都没有,不过是你一厢情愿想出来的镜花水月罢了。&rdo;
殷怀俭霍然抬头:&ldo;儿子没有!&rdo;
豫王道:&ldo;没有什么?&rdo;
殷怀俭语塞,指尖微微颤抖,豫王见儿子如此难过,沉吟片刻,换了个缓和的声口:&ldo;这些你都没有,我便不问了,你来跟我说说,你跟你表妹从小到大拢共也只见过七八回,你喜欢你表妹什么,若你能说出来,我就厚颜去沈家说亲。&rdo;
喜欢她什么呢?这本来是个很好答的问题,殷怀俭却难得静默。
父王和母妃是他心中的神仙眷侣,他小时候就常见父王拉着母妃的手,带她吹着清风到湖边散步,晚上的时候又会撑开扇子扑流萤,转眼多年过去,两人依旧恩爱情深。
他幼年时好生钦羡敬慕,也想找一个同样情意深重的妻子,跟她恩爱不疑,两人白发苍苍还能携手相伴。
可惜周遭的女子不是心有所图,就是对他避之不及。只有表妹……那么好,又生的那么像母妃……他会做第二个豫王,让她做第二个豫王妃,对她宠爱有加,呵护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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