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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第1页）

※※※

当丹尼尔&iddot;库珀的飞机降落到巴黎时，特里让局长的一名助手将库珀接出戴高乐机场，驱车将他送德加勒斯王子饭店，它的有名的姐妹饭店乔治五世就在比邻。

&ot;已为你安排好明天一早去见特里让局长，&ot;助手告诉库珀，&ot;我八点十五分来接你。&ot;

※※※

丹尼尔&iddot;库珀对这趟欧洲之行并不抱多大热情，他打算尽快完成任务，然后回国。他熟悉巴黎生活的奢靡，并不想陷身其内。

他办好手续，来到他的房间，径直向浴室走去。卫生间使他感到惊奇，他暗自承认，浴缸比他家里的呀大，使他很满意。他拧开龙头，往浴缸里放水，一面回到房间打开行李箱。在他箱子的底部，替换外衣和内衣之间，安稳地放着一只上了锁的小盒子。他拿起它，凝视片刻，觉得它仿佛在与他生命的脉搏一齐跳动。他把盒子拿到卫生间，放到脸盆上，然后取出一串钥匙，用其中最小的一把打开合盒子上的锁。里面有一张已经边黄了的报纸剪报，上面的字迹令他触目惊心。

儿童出庭作证凶杀案

十二岁的丹尼尔&iddot;库珀今天在审判弗莱德&iddot;齐默尔的法庭上作证。这位年轻男孩的母亲被强奸杀害，齐默尔被指控为凶手。根据儿童的证词，他从学校返家时，看到邻居齐默尔从库珀家走出，双手和恋上沾有鲜血。儿童进到房间后，发现其母在浴缸中被凶残刺死。齐默尔供认自己是库珀太太的情人，但否认他杀害了她。

男孩已经由其姨妈照管。

库珀的双手剧烈地颤抖，他把剪报丢回到盒子里，重新锁上。他发疯似地举目四望，卫生间的墙壁和天花板上都溅污着血迹。他看到他母亲赤裸裸的身体漂浮贼被血染红的水中。他探测一阵眩晕，立即抓住了洗脸盆。他内心中的叫喊此刻变成了痛苦的呻吟，于是，他狂乱地脱掉衣服，跳入了被鲜血温热的浴缸中。

※※※

&ot;我必须告诉你，库珀先生，&ot;特里让局长说，&ot;你在这里的身份是最特别的。你不属于任何警察组织，所以你不代表官方。不过，一些国家的警察部门一再敦促我们，希望我们与你合作。&ot;

丹尼尔&iddot;库珀没说话。

&ot;据我所知，你是国际安全联合会的侦探，这是一个国际性保险公司组织。&ot;

&ot;我们一些欧洲客户最近蒙受巨大损失，听说找不到任何线索。&ot;

特里让局长暗然长叹：&ot;恐怕正是如此。我们知道所面临的是一伙狡猾的妇女集团，但抛开这一点--&ot;

&ot;密探也没有提供情报？&ot;

&ot;没有，毫无情报。&ot;

&ot;您不认为这很蹊跷吗？&ot;

&ot;怎么讲，先生？&ot;

这在库珀开来很明显，他毫不掩饰心底的不耐烦。&ot;如果是一伙人，总会有喝得多、花得多、嘴快的人。一大群人要想守口如瓶是不可能的事。您能不能把这伙人的卷宗让我过过目？&ot;

局长从心底里就想拒绝他。在他眼中，丹尼尔&iddot;库珀是他所见到的最缺乏外观吸引力的男人。而且，还十分傲慢。他一定是一个难对付的家伙；然而，别人曾敦促他要全力合作。

他口气牵强地说：&ot;我复制一份给你。&ot;说罢，他把这一命令传递给内报通讯电话机。为了寻找话题，特里让局长说：&ot;一份有趣的报告刚送到我的办公桌上：东方快车发生了一起盗窃珠宝事件--&ot;

&ot;我看过了。意大利警察被盗贼愚弄了一番。&ot;

&ot;谁也想象不出珠宝是怎样被盗的。&ot;

&ot;这再明显不过了，&ot;库珀口气生硬，&ot;十分简单的逻辑。&ot;

特里让局长面带惊讶之色，他透过眼镜望着库珀。上帝，他的教养简直不如一头猪。他冷冷地说：&ot;逻辑可帮不了这起案子的忙。火车的每一寸空间都查遍了，乘客、工作人员以及所有的行李也都一一搜查过。&ot;

&ot;并非如此！&ot;库珀反驳说。

这个人一定是疯了，特里让局长想。&ot;哦？--那么？&ot;

&ot;并不是所有的行李都检查了。&ot;

&ot;我可以告诉你的确都检查了。&ot;特里让局长坚持说，&ot;我阅读了警察局的报告。&ot;

&ot;丢失珠宝的那个女人--西尔文娜&iddot;罗娣，她的行李也检查过了？&ot;

&ot;哦？&ot;

&ot;珠宝被窃时，她是把它们放在一只临时的盒子里的，是不是？&ot;

&ot;对。&ot;

&ot;警察是否检查了罗娣小姐的行李？&ot;

&ot;只检查了那只放珠宝的盒子。她是被盗者，为什么要检查她的行李？&ot;

&ot;因为从逻辑上说，那是窃贼唯一能藏放珠宝的地方--放在罗娣的一只行李箱的底部。他大概有一只与罗娣相同的行李箱。火车到达威尼斯后，当行李堆放在站台时，他只消交换一下行李箱，就可以溜之大吉。&ot;库珀站起身，&ot;那些卷宗大概复印好了，我这就去拿。&ot;

※※※

三十分钟后，特里让局长与威尼斯的阿尔勃特&iddot;佛纳提接通电话。

&ot;先生，&ot;局长说，&ot;我打电话想询问一下，你们到达威尼斯后，您妻子的行李出现过什么差错吗？&ot;

&ot;哦，是的，&ot;佛纳提抱怨说，&ot;那个白痴行李工将我妻子的行李取错了。回到放间后，我妻子打开行李箱，里面除了些旧杂志，别无一物。我已经告之东方快车总部。他们找到我妻子的箱子了？&ot;他满怀希望地问。

&ot;没有，先生，&ot;局长说。然后，他又默默对自己说，要是我的话，我根本不指望能找回来。

打完电话，他坐到椅子上，沉思起来。这个丹尼尔&iddot;库珀的确不是等闲之辈，委实厉害。

假如明天来临&iddot;第二十四章

特蕾西在伊登广场的房子处于一个港湾。它坐落在伦敦最美丽的地区之一。一幢幢老式的乔治王朝房子前，是树木苍翠的花园。衣服浆洗得笔挺的保姆用婴儿车推着有钱人家的孩子，在公园中的砾石小路上徘徊。儿童在四处玩耍。我想念爱米，特蕾西想。

特蕾西漫步在那些有名的古老街道上，在伊丽莎白大街的蔬菜水果店、杂货店中采购物品；这些小店门口出售的各种颜色的鲜花，令特蕾西感到心醉。

冈瑟&iddot;哈脱格辅助特蕾西为正当的慈善事业捐钱财，与可利用的人打交道。她与富有的公爵或破落的伯爵约会，向她求婚者多如牛毛。她年轻、漂亮、富有，而且天真娇弱。

&ot;人人都认为你是理想的目标，&ot;冈瑟笑着说，&ot;你干得很出色，特蕾西。你现在已经成功了，拥有了你所需要的一切。&ot;

事实的确是这样。她在欧洲各国都有银行存款，在伦敦有一幢房子，在莫里兹山还有一座避暑别墅，她拥有她所需要的一切。但她缺少一个人，能与她分享这一切的人。她想起她曾经几乎要建立起的那种生活，身边有丈夫、孩子。这种生活还能再度回到她身边吗？她已经不能将她的真实身份透露给任何男人，也不能靠隐瞒过去的历史，在谎言中度日。她曾经扮演过如此众多的角色，以至连自己也弄不清她到底是谁。然而，她却明白，她再也无法投身到她以前的生活中去。好吧，特蕾西挑站似的对自己说，许多人也是甘当寂寞的，冈瑟说的对，我拥有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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