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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第1页）

其他三个人注视着她，等待着她的答复。游艇从第九大桥下面驶过，这是巴黎最古老的一座桥，而爱说反话的法国人却管它叫新桥。河对岸，两个恋人拥抱在堤岸上。特蕾西看清女孩的脸上那份幸福的表情。她是个傻瓜，她暗自说。她做出了决定。她直视杰弗的眼睛，说：&ot;好吧，我同意干。&ot;即刻，她感到周围的紧张气氛驱散了。

&ot;我们的时间不多了，&ot;沃本说。他那对无神的眼睛转向特蕾西。&ot;我兄弟在一家货运代理商行工作，他可以让我们在他的仓库把你装进软装箱。但愿小姐不会患幽闭恐怖症。&ot;

&ot;不必为我担心……旅程需要多长时间？&ot;

&ot;你要在装货地点逗留一会儿，飞往阿姆斯特丹需要一个小时。&ot;

&ot;集装箱有多大？&ot;

&ot;可以容你坐在里面。还有其他的物品可以掩护你--以防万一。&ot;

不会出问题，他们已经这样多我保证。但又要以防万一……

&ot;我把你所需要的东西列了一个单子，&ot;杰弗对她说，&ot;这些东西我已经置备齐全了。&ot;

这个自鸣得意的畜生。他早就认定我会同意的。

&ot;沃本将负责办好你的护照出入境手续，以便你离开荷兰时不会发生任何问题。&ot;

游艇驶到码头靠岸。

&ot;明天一早我们把最后的方案定下来，&ot;雷蒙&iddot;沃本说，&ot;现在我得去上班了。再见。&ot;他说罢离开。

杰弗问：&ot;今晚我们一起吃晚饭庆贺，怎样？&ot;

&ot;对不起，&ot;冈瑟抱歉说，&ot;我事先已经有约会。&ot;

杰弗看看特蕾西。&ot;你--&ot;

&ot;不，谢谢。我很疲劳。&ot;她迅速说。

这是躲避与杰弗在一起的借口，但特蕾西的话一经说出，她的确感到自己十分疲惫。这大概是由于她长期处于兴奋状态而引起的。她感到有些头昏目眩。这次任务结束后，她暗自下决心，我要回伦敦长期调养一下。她的头开始悸动。我一定要回去。

&ot;我为你带来一样小礼物，&ot;杰弗对她说。他递给她一只颜色鲜艳的盒子。里面是一条漂亮的真丝围巾，围巾的一角印着她名字的开首字母。

&ot;谢谢你。&ot;他有的是钱，特蕾西忿忿地想。这条围巾就是他用我的五十万美元买的。

&ot;你会不会改变主意去吃晚饭？&ot;

&ot;绝对不去。&ot;

特蕾西住在巴黎豪华的雅典娜饭店，她大房间老派却漂亮，俯视着花园餐厅。饭店里有一个高雅的餐厅，弥漫着柔美的钢琴音乐。但今晚，特蕾西感到疲乏不堪，以至无心去换夜礼服。她来到饭店的小咖啡厅&ot;海滩&ot;，要了一碗汤。汤未喝完，她就把盘子推向一边，起身返回房间。

咖啡厅的另一角坐着丹尼尔&iddot;库珀，他看了看时间。

丹尼尔&iddot;库珀遇到了麻烦。返回巴黎后，他去见特里让局长，这位国警组织的头目态度非常冷漠。在此之前，拉米罗局长刚刚打来电话不久，特里让局长足足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听取这个美国人倾泻不满。

&ot;他是个疯子！&ot;拉米罗狂嚎，&ot;我白费了人力、钱和时间，去跟踪那个特蕾西&iddot;惠特里。他非说她要抢劫普拉多，结果她却是一个无伤大雅的旅游者--正象我所预料的那样。&ot;

这席谈话使特里让局长相信，库珀的判断大概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迄今为止，尚未发现任何对这个女人不利的证据。一系列犯罪活动发生的同时，她正巧在作案的城市，单凭这一事实并不能构成证据。

因此，当库珀见到特里让，对他说特蕾西&iddot;惠特里已来到巴黎，并建议对她进行二十四小时监视时，局长回答说：&ot;除非你有证据证明这个女人正在策划某项具体的犯罪活动，否则我不采取任何措施。&ot;

库珀用一双燃烧的棕色眼睛瞪视他，说：&ot;你简直是个白痴。&ot;他被无礼地逐出了办公室，惘然若失。

于是，库珀再度开始了单人盯梢。他已成了特蕾西的影子：跟她去商店、餐厅，在巴黎的街道上穿行。他废寝忘食，他不能沦为特蕾西&iddot;惠特里的败将。不把她送进监狱，他决不善罢甘休。

那天夜晚，特蕾西躺在床上，重新思考着第二天的计划。她希望她的头疼能快些好。她已经服用了阿斯匹林，但头仍象针扎般阵阵疼痛。她开始发汗，房间里似乎异常闷热。明天就会好的。瑞士，这是我要去的地方。躲进瑞士那凉爽的山壑之中，躲进大别墅。

她把闹钟拨到清晨五点。铃声骤响，她躺在牢房里，听到老铁裤衩大声喊：&ot;穿衣服，快。&ot;走廊里回荡着响亮的铃声。特蕾西醒来，她感到心口发紧，眼睛被光线刺得发痛。她强拖着身体走进浴室。镜子中，她的脸绯红而布满斑点。我此刻绝不能病倒，特蕾西想，至少今天不能，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她慢慢地穿衣，尽量不去理会阵发的头疼。她套上一身带有大口袋的黑色工装服，穿上胶底鞋，戴上一顶巴斯克贝雷帽。她的心脏无规律的跳动，不知是由于兴奋引起，抑或是病魔的缠绕。她感到头昏目眩，浑身乏力，喉咙疼痛而发痒。她一眼瞥见桌子上杰弗送给她的围巾，于是拿起它，围在脖子上。

雅典娜饭店的正门面对蒙太涅大街，但接待入口处却开向鲍卡多大街的一个拐角处。一个不太醒目的牌子上写着：接待入口处。这里是正厅的后厅，有一条长而窄、两边摆着垃圾箱的甬道直接通向大街。丹尼尔&iddot;库珀守卫在正门附近，因此没有看到特蕾西从接待入口处的方向走出。但毫无缘由地，她刚一离开饭店，他便下意识地感觉到了。他匆忙跑到大街上，四下搜寻，但特蕾西早已不见了踪影。

停在饭店边门的一辆灰色雷诺牌轿车载上特蕾西，向埃塔里驶去。去往埃塔里一共有十二条大道。这时公路上车辆不多，满脸痤疮、不会讲英语的年轻司机将车开上一条大道，加速疾驰起来。但愿他开得们点，特蕾西想。车的速度使她感到头昏恶心。

三十分钟后，轿车在一座仓库门前嘎然而止。特蕾西突然记起，这里是雷蒙&iddot;沃本的兄弟工作的地方。

年轻司机打开车门，喃喃说：&ot;快点儿！&ot;

特蕾西走下车，迎面走来一位举止诡秘、迅捷的中年男子。&ot;跟我来，&ot;他说，&ot;快。&ot;

特蕾西踉跄地跟在他身后，来到仓库的后面。这里堆放着六七个集装箱，大多已经装满货物密封死，等待运往机场。有一只软装箱，一面是帆布，里面半个空间已经装满家具。

&ot;进去吧，快！我们已经没时间了。&ot;

特蕾西险些虚脱，她凝视着箱子，心想，我不能进去，我会死掉。

男子眼光奇异地望着她：&ot;你病了吗？&ot;

此刻还可以退却，还来得及打退堂鼓。&ot;我没事。&ot;特蕾西嗫喏地说。一切很快就会过去。用不了几个小时，她就将在去往瑞士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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