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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2章（第1页）

&ldo;书记官，发布公告，我吴忧将娶宁霜为妻。&rdo;吴忧大笑着宣布。

第十六节东方

吴忧与宁霜的&ldo;婚礼&rdo;可以说十二分地草率。繁复的&ldo;六礼&rdo;自然全都省了，其他礼节也都省去。拉扯着宁霜草草拜了几拜，便直接送入所谓&ldo;洞房&rdo;‐‐一顶行军大帐。比收一名普通婢妾还要不如，倒更像是山大王抢亲的架势。

宁霜明知这是吴忧有意侮辱，竟也忍耐下来，任凭两个手脚粗笨的女兵为她沐浴之后换上了吉服，而在此之前更是对她进行了相当屈辱的全身搜查，防止还留下什么利器伤害吴忧。牛油炬烛下，宁霜看着一身吉服，思绪万千，只是发呆。

众将大多醉倒，吴忧却没有真的喝醉，他也不急着去和宁霜较劲，乘着月色，他骑马巡营，十几名侍卫远远跟在他身后。而稍稍落后他半个马身与他并行的，是莫湘颀长的身影。不管什么时候看到莫湘，她几乎都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

&ldo;湘，你是不是不高兴了？&rdo;吴忧深吸了一口潮湿的空气之后道。

&ldo;怎么会呢？这次出征大获全胜，平灭宁家，贺喜主公还来不及。&rdo;莫湘淡淡道。

&ldo;我知道你看不惯我对付宁霜的法子。刚才话一说出来，我自己都吃惊了，但话一出口又不能反悔。湘，你明白告诉我，我变了么？我是不是变得穷凶极恶，毫无怜悯之心了？&rdo;吴忧有些颓丧地问道。

&ldo;主公英明神武，宁氏咎由自取。&rdo;莫湘咬了一下嘴唇，夜色中，吴忧没有看到她这个动作。

&ldo;或许我应该杀了宁霜罢。斩草除根，不是大家都信奉的法则么？&rdo;吴忧叹了口气道。

&ldo;您这样对她，自然比杀了她难受万倍。&rdo;

&ldo;说实在的，我对宁霜这个女人深恶痛绝，根本没兴趣碰她。若能杀她我一定毫不犹豫……但我不能杀她……唉，为什么越是位高权重反倒越不能随心所欲了呢？&rdo;吴忧苦笑一下，继续道：&ldo;陆舒给我出的主意是，宁氏表面上的势力已经被我们灭掉了。而宁家地下的很多东西却更加庞大，如果我能让宁霜生下一男半女，那么宁氏残余势力就会彻底臣服于我。你说这个主意怎么样？&rdo;

不等莫湘回答，吴忧解嘲似的摇摇头道：&ldo;我吴忧现在的家业都是靠自己一刀一枪打回来的，岂能靠别人成事？但……确实可以免去不少麻烦，单说云州可以有多少百姓不用被饿死了……&rdo;说到这里吴忧再次摇头，不再说下去了。

两人沉默地又走了一会儿，吴忧忽然问道：&ldo;湘，你今年多大了？&rdo;

&ldo;……&rdo;

莫湘没有接话，吴忧也不追问，两人沉默着巡视了一圈大营，所到之处两人都受到士兵们欢呼迎接。

终究还是吴忧忍不住先开口了，&ldo;湘，你看我们下一步的目标应该是哪里？&rdo;

这时候已经打四更，莫湘瞧透了吴忧的心意‐‐吴忧磨蹭来磨蹭去，就是心虚不敢面对宁霜而已，因笑道：&ldo;主公，如果无话可说不妨早点歇息，新娘子还等着您呢。&rdo;

&ldo;我不会去的。&rdo;吴忧笑道。&ldo;湘，你愿不愿意陪我纵马奔驰一下？这些日子全都在忙着算计人，都把我憋坏了。听闻你在前线连战连捷，心痒难挠，恨不能和你换过来。&rdo;

莫湘道：&ldo;可是错过了吉期……&rdo;

&ldo;什么吉期！&rdo;吴忧不屑道，&ldo;我敢打赌，要是我敢爬上宁霜的床，她就敢咬死我。我还想多活两天呢。姑且放着她罢，有她和宁氏宗族在，我相信宁家余孽不敢再造反。&rdo;

&ldo;夫人那里怎么说？毕竟……主公是又娶了。&rdo;莫湘低声询问道。

&ldo;罢罢罢。这事情居然这么烦的。颖儿应该明白罢。至于小君，我倒想知道她现在在哪里。&rdo;

&ldo;恐怕哪个女人对这种事情都不能释怀吧。&rdo;

&ldo;你也是么，湘儿？&rdo;吴忧忽然问道。

莫湘低了头，就在吴忧以为她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莫湘低声道：&ldo;我也是女人。请主公莫要再问了。&rdo;说罢马鞭虚击一记，催开坐骑，飞驰而去。

看着莫湘离去的方向，吴忧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当即大声吩咐侍卫回营。

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现在吴忧就如同吃了一个苍蝇一样皱着眉头看宁霜，宁霜看他的眼神并不完全是仇恨，而是一种相当复杂的神情。以吴忧一向善于察人的眼光，也看不出其中所包含的复杂含义。

面对这样一个已经被自己欺负得惨得不能再惨的美人，吴忧心里不由得有点惆怅，这个忐忑不安的女子，就是那个曾经让他寝食难安的蛇蝎美人么？作为对手的时候，吴忧背地里不知道骂了她多少次贱人，但此时面对已经没有反抗能力的宁霜，吴忧实在连一句重话都说不出口。不知道为什么，吴忧虽然面对着宁霜，心里面徘徊不去的却是莫湘策马飞驰的背影，看宁霜的眼神也是相当迷惑，似乎等了太久的一顿盛宴到来的时候，却忽然没了胃口。

&ldo;宁……&rdo;吴忧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称呼宁霜，称呼其官爵显然已经不合适了，&ldo;贱人&rdo;只能私下里叫叫过过瘾，&ldo;夫人&rdo;可更不恰当。犹豫了一下之后，吴忧道：&ldo;宁小姐，咱们走到今天，谁也料想不到。想想就在几年前，咱们同在淄州，也算认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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