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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ldo;经济，历来就是一个既难做又诱人的题目。&rdo;明楼说，&ldo;当前大家瞩目的问题，就是新政府会不会推出一系列的金融新政策，来刺激经济，复苏低迷的股市。不过，经济政策不是靠&lso;堵&rso;来建设新秩序的，始终要想办法&lso;疏通&rso;。战时经济萧条，不仅仅是国内独有的，国外也是一样。所以，我个人认为，新政府的金融改革，宁可保守，不宜冒进。&rdo;

众人点头，有人说，高论；有人说，高明；有人说，切题。明楼悄悄对汪曼春说：&ldo;我实在受不了这里的酸腐气味了，原以为文人堆里才会有臭气熏天的酸味，想不到商人堆里也开始发臭发腐了。&rdo;他说完后，借去一趟洗手间，走开了。

汪曼春下意识地朝座上的一个貌似商人的胖子使了个眼色，胖子立刻离席而去。

明楼站在洗漱台前洗手，他微曲着一膝，腰间皮带扣银光耀目，松松地挂着尤为系紧，他嘴里哼着《蓝色的多瑙河》，伸手把金丝眼镜摘下来，对镜子弄着头发。

门开了，一个胖乎乎的男子出现在他身后，明楼知道，他是在座的一名客人，但是，他也知道，这个客人是跟汪曼春一起来&ldo;蹭&rdo;饭局的。

&ldo;明先生，您好啊。&rdo;胖子很热情。

明楼应付地答理了一声。

&ldo;明先生，您还记得我吧？&rdo;

&ldo;你是……&rdo;明楼觉得此人很奇怪。

&ldo;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您是谁？&rdo;胖子故作玄虚地说，&ldo;您忘了，您在重庆……您在重庆的时候，可是个大人物啊。&rdo;

明楼一下就清楚了，他真是懒得答理。

胖子看他不说话，越发得意了，靠近他身边，说：&ldo;明先生，我记得，您的视力一向是很好的，您故意戴这一副眼镜，是为了伪装自己吧。您再伪装，也伪装不了您的真实面目。您其实是一个军人。我要没猜错，您就是戴老板那里派来做卧底的！&rdo;他拿起明楼的眼镜。

&ldo;搁下。&rdo;明楼发话了，&ldo;弄坏了，你赔不起。&rdo;

胖子哈哈一笑，道：&ldo;您说，您这副眼镜除了把您打扮成一个文化人，还能有什么功能？看您稀罕得像一个宝贝。&rdo;

明楼快捷地从眼镜框上取下一枚镜片，看了看。胖子趁势也低头来看。明楼一抬手，一个斜插，顺势就把那一枚薄如利刃的镜片插进了胖子的喉管，动作迅捷有力，准确击杀。

&ldo;它还有一个功能，简单，实用。&rdo;明楼对着胖子的脸说。

胖乎乎的男子还没来得及反应，就侧着身子倒下去，栽倒在明楼的皮鞋尖上，明楼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以免和尸体相触。

就在尸体倒下后不到二十秒，洗手间的门被撞开，两名穿着正装的男子冲了进来。

&ldo;您没事吧，先生？&rdo;他的司机阿诚说。

明楼试着甩了一下手，朝地下一指，说：&ldo;我的镜片。&rdo;

阿诚赶紧从尸体的喉管上拔出镜片，递给明楼。明楼拿到水管下冲洗，自言自语地说：&ldo;好久不练，手生了。&rdo;

他把镜片冲洗干净，重新装回眼镜框，吩咐阿诚：&ldo;打扫一下，人家还要做生意。&rdo;

&ldo;是，先生。&rdo;阿诚应声。

另一名男子替明楼打开洗手间的门，明楼整理完毕，走了出去。

西餐桌上，开始烟雾缭绕了，偶有咳嗽声、清痰声在席间传播，甚有蔓延的趋势。明楼气定神闲地回到座位上，对汪曼春报以微笑。

&ldo;怎么去了这么久？碰见熟人了吗？&rdo;汪曼春有意地旁敲侧击。

明楼喝了一口酒，浓且劲的酒香在他的牙齿间散发出来。

&ldo;我在洗手间碰到一条疯狗，差点咬到我。&rdo;

汪曼春心里一紧，&ldo;而后呢？&rdo;

&ldo;而后啊？&rdo;明台看了看她，说，&ldo;我给了他一个教训，叫他以后别再叫了。&rdo;

汪曼春顿时显得心神不宁，终于，她想要有所行动，前去探视一下究竟。她的身子微微前倾，还没有明显的动作，明楼发话了。

&ldo;坐着别动。&rdo;他声音很轻，但是很有力度。

汪曼春神色诧异地坐稳。

&ldo;汪大小姐什么时候想改行做清洁工了？&rdo;明楼低低地浅笑，并于这浅笑中生出一丝惋惜之意。

笑里藏刀。汪曼春忽然间不寒而栗，且自惭形秽。

她实实在在佩服眼前这个男人，这个曾经让自己魂牵梦萦、自残自杀的男人。五年过去了，明楼那一双深瞳依然深似海洋，不可捉摸。

&ldo;师哥，你难道戴着的是透视镜吗？&rdo;她半带撒娇、半带试探。

&ldo;知道什么是潜意识吗？你的潜意识一直在诱导你工作，尽管是在午餐时间，你聪明的小脑袋里装的不是美酒佳肴，而是对每一个企图进入新政府的人进行身份甄别。&rdo;

汪曼春哑口无言。

&ldo;你要甄别，我不反对，至少你得派一个人来，你喊一条狗来，万一咬到我怎么办？&rdo;明楼的双眉一展，清瘦的面颊上沾了些红晕，大约是红酒的点染，也有攻心的刺激成分在里面，&ldo;你是聪明女子。要学会识人用人，收放自如，你身边得有一群得力的帮手，而不是一群只会狂吠的狗。你要明白，你要进攻，你要开战，你得先学会维持双方的&lso;均势&rso;，你才会有机会获取优势。&rdo;他喝完了杯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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