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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第2页）

&ldo;太尉林铮未时请奏，白昭仪冒充他人，谋刺众臣，蓄意谋害，其罪可诛，望陛下依令处之。&rdo;

&ldo;尚书令宋煜奏请，前朝余孽，后患无穷，望陛下斩草除根，以绝后患。&rdo;

……

御居殿内，李复瑾凝神静听着侯平一一的禀述，眉宇深刻蹙痕。

见侯平的话音略有停顿，他叹息着抬起眼，轻柔额穴，尽量挥散神思的疲惫，&ldo;还有么？&rdo;

侯平静了一静道：&ldo;还有一些下臣的启奏，大抵都同白昭仪相关，内容无二。&rdo;

他叹了口气，舒展眉目，定声命令道：&ldo;把这些奏折，都拿去烧了。&rdo;

侯平怔了一下，冷不丁入耳，竟以为自己听错，壮着胆问了一遍，&ldo;什么？&rdo;

&ldo;烧了！&rdo;李复瑾的声音骤然厉了，猛一甩袖，摔碎了一块墨砚，漠声命令，&ldo;以后这样的启奏，不用再拿给朕看。&rdo;

&ldo;是。&rdo;侯平心头顿凛，心知他此刻心绪差到极点，再不敢多出半句余言。

&ldo;侯平。&rdo;努力沉定了少顷，李复瑾叹息，&ldo;是不是连你也觉得，朕该杀了她。&rdo;

侯平一怔。

他不曾直接回答，但终归自幼跟随李复瑾，还算了解他的性情。暗思片瞬，恭敬回道：&ldo;侯平不敢，侯平只当听从陛下之令，不敢妄加揣测。&rdo;

顿了一顿，他的胸臆话语辗转，终还是小心翼翼地脱出口去，&ldo;但侯平希望，陛下不会后悔自己所做的每一个决定。&rdo;

李复瑾沉默了。

不会……后悔吗？

曾几何时，他也曾如此劝建自己，人生如棋，自己的每一步都必须完全正确。所以他每走一步，每一个决定，必须细细斟酌，反复思量，决不能令自己做出后悔的事情。他得到了许多，放弃了更多。但是他一直告诉自己，不能后悔，也绝不后悔‐‐

那时的他本有无数的选择，有无数条道路，亦有无数种可能摆在自己面前。可他终究是选了最无回路、最决绝的一种。许多次他提醒自己，失去了一个慕容素又如何？他有丽姬，有阮美人。只要他想要，他可以得到无数个&ldo;慕容素&rdo;。午夜梦回，每当她悄声入梦，他都暗中告诫自己，他不后悔，他走了那么漫长的路，经过那般多坚毅的处境才得到如今这一切，他怎么会后悔？

可是当他看到&ldo;白芷&rdo;，看到那一舞斩雀，他又总是希望那是她，又不愿是她。他不知该如何面对，更不想日夜思慕怀念，而今终于摸索到的，却只是一个完全不识的陌生人。

当他终于愿意敞开心房，愿意去接受这一切，却赫然发觉，原来这一切都是错的。兜兜转转，原来一切，都不过老天给他的一个笑话。

或许……

他早已后悔了吧！

早在他望见废墟余烬下那具面目全非的尸骨，早在宫宴之上，看见那张清丽如旧的面容。

可是……

长久凝望着案上静躺的一柄浅金短剑，李复瑾涩涩闭上眼。

第119章心殇

李复瑾步入汝坟殿。

&ldo;参‐‐&rdo;守卫的侍从本欲行礼，他略一挥臂，止住了侍从的话音。目光自殿院中的一景一物渐渐掠过，他的心又沉又重，逐渐漫开了一丝苦涩。

慕容素正出在殿中读卷，似乎听到声响，疏懒地侧过目光。眸中映出一道熟悉的青俊面庞，刹时冷凝。

&ldo;你来做什么？&rdo;一闪而逝的错愕化作毫无感情的冷意，她很快调开视线。

李复瑾手中紧了一紧，将一柄短剑置在案上。

慕容素怔了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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