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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1页）

&ldo;要建新馆了？&rdo;

&ldo;嗯，听说是这样，不过，也没有准儿。也许钱不到位，就又泡汤了。&rdo;

两个人说了会儿，李乐桐走了出来。

图书馆要建新馆了？所有的记忆都会慢慢地被时间冲淡，冲淡，不见了。

一切过去的，也许都终将过去。

学校东门的那条小吃街还是生意兴隆，这里的每一家店她都很熟悉。那一家烤翅店，总是能把鸡翅烤得流油；那一家米线店，炒河粉很好吃；那家

她在一个橱窗里竖着&ldo;水煮鱼26元份&rdo;的广告牌子的小饭店前站住。隔了四年，水煮鱼涨了六块钱。她记得以前和韩远径来，是二十块一份。韩远径说，这油八成是循环油。她才不管。什么不是循环的？上锅一高温，什么病菌都没有了‐‐再说了，这油吃完就扔，也太浪费了。

主要是便宜，二十块钱的水煮鱼，他们也不知吃过多少份。

&ldo;一份水煮鱼，一个宫保鸡丁，一个炝土豆丝，两碗米饭。&rdo;当年那个女孩子总是大模大样地点菜。有时，宫保鸡丁会换成木须肉或是辣子鸡，炝土豆丝会换成老醋木耳或者是凉拌蕨根粉。

李乐桐禁不住走了进去。

二楼，熟悉的老位子，做了一个人，面前摆了三个菜，两碗米饭。她想下去，一转身，撞到后面端盘子的服务员，混乱的声音惊动了那人，他转过头，然后慢慢走了过来。

&ldo;桐桐。&rdo;

李乐桐抬头，看着韩远径。

&ldo;烫着没有？&rdo;韩远径要过来看。

&ldo;不劳烦你。&rdo;

&ldo;走，买衣服去。&rdo;

&ldo;不必麻烦韩师兄。&rdo;四喜丸子的汤洒了大半在她的身上，正顺着前襟往下滴。

韩远径攥起她的手，不由分说地把她拖下来，塞到车里。

&ldo;我说过，我不需要。&rdo;

韩远径几乎是乞求，&ldo;难道，我连衣服都不能送你一件了吗？&rdo;

李乐桐没有说话。她对韩远径带有乞求的声音从来都没有抵抗力。

前面似乎发生了什么事，出现大堵，过路的车排了很长，有的不耐烦地按起了喇叭，吵得很。

&ldo;早知不开车了。&rdo;韩远径伸出头看了一下，&ldo;还真不如走着去。&rdo;

李乐桐没有回答，她不想一味地说刻薄话。

&ldo;你怎么今天想起来学校了？&rdo;韩远径问。

&ldo;嗯，有点事。&rdo;

&ldo;我经常来。在国外的时候，最怀念的就是这里的饭。&rdo;

李乐桐没有接话。

韩远径笑了，&ldo;说起来也巧，我刚才还想起那年你考研，最后一天，我在这里等你。你也是像现在这样，在那个地方把服务员撞倒了。&rdo;

李乐桐没有说话。她还记得那年急匆匆地跑过来见韩远径的心情。韩远径本来是要等在教学楼下的，她不肯，让他先过来点&ldo;庆功宴&rdo;。实际她是怕太冷，冻着他。

李乐桐不想和他说话，旁边有位阿姨经过，李乐桐便叫：&ldo;阿姨，问您点儿事，前面是怎么了？&rdo;

&ldo;哦，前面啊，有个人撞了人家的狗，正下跪呢。&rdo;

韩远径皱着眉，&ldo;什么？&rdo;

&ldo;我说那狗主人真不是东西，一条狗闹得这么兴师动众，不是欺负人嘛。唉，这世道。&rdo;阿姨叹着气，走远了。

&ldo;你在这儿坐着。&rdo;韩远径推开车门就下了车，李乐桐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一堆人，看热闹的。跪在地上的是一个中年人，衣服有点脏，一看就是出力的工人。旁边是个装满了煤筐的三轮车，车前躺着一只狗，流了一小摊血，一动不动。一个保养得很好的女人，正在磕开心果，不断有开心果皮往地上掉。

韩远径蹲下，&ldo;这位大哥，你是怎么了？&rdo;

拉煤人垂着的头抬起来，看一眼韩远径，不吱声地又低了下来。

旁边有看热闹的说：&ldo;撞着人家狗了，跪着吊丧呢。&rdo;

李乐桐瞪了那人一眼，看热闹的说：&ldo;你瞪我干什么？又不是我让他跪的。&rdo;

韩远径站起身，对狗主人说：&ldo;这好像有点不合适吧？&rdo;

&ldo;怎么不合适了？&rdo;狗主人吐了开心果皮，&ldo;你问他我逼他了没有？是他自己自愿的。不信你问他。&rdo;女人用脚尖指了指地上跪的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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