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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小附点站住脚，冲迎面匆匆过街的女人喊了声：&ldo;妈妈。&rdo;

三十出头的年纪，头发凌乱地扎在身后，长期地低头在流水线上作业，背部有些弯曲，穿一件橙色的薄羽绒外套。听见声音，女人站住脚：&ldo;附点，你怎么在这，没回家。&rdo;

&ldo;乖乖老师带我去吃肉肉了。&rdo;小附点上前伸出手作出抱的姿势，女人歉意的对冲着她们笑：&ldo;真是不好意思老给你们添麻烦。&rdo;

&ldo;没关系，小附点很可爱，每次都让我们很开心。&rdo;十三挽过蔻乖乖的手，对小附点妈妈说：&ldo;好像顺路，那一起走吧。&rdo;

小附点一路上兴奋地讲着刚才吃的东西，还不停地讲一些和小朋友之间的事情，仿佛许久没有见到妈妈般，恨不得把所有遇到的开心事都在此时分享出来。

蔻乖乖趁着小附点搜询新的想法时插嘴道：&ldo;妈妈好像上班时间很长，总把小附点一个人留在家里也不太好。&rdo;

&ldo;那也没办法啊，我一个人养孩子，不趁现在能赚的时候多赚点，日子久了，吃穿用度也怕成问题。&rdo;小附点已经在妈妈怀里打起了瞌睡，妈妈兜了兜她，又笑着让蔻乖乖帮忙：&ldo;麻烦帮她把后面的帽子戴起来，天凉。&rdo;

蔻乖乖帮小附点戴上帽子：&ldo;总会有办法的，孩子需要的是妈妈，等到哪一天等你花了大把时间赚够了钱，却发现孩子不再需要你的时候，你做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rdo;

小附点妈妈，脸上的表情僵了僵，下意识地点了下头。

蔻乖乖指前前方的单位楼和小附点妈妈确认。

&ldo;是啦。&rdo;

小附点妈妈招呼也没打就进了大门。

&ldo;小附点妈妈也很幸苦呢，每天从早到晚都要做很累的活。&rdo;十三看着消失在门后的背影，有些感概：&ldo;换作我是她一定会受不了吧。&rdo;

蔻乖乖随口附和：&ldo;或许啦，所以还记得你自己家的路怎么走吗？&rdo;

&ldo;哪有人会不记得回家的路。&rdo;十三挽着蔻乖乖往走前，看到天上的圆月，情不自禁地哇了一声：&ldo;今天月亮好圆哦。&rdo;

蔻乖乖顺着她的手望向当空明月，心里却一片清冷：&ldo;到家啦，进去吧。&rdo;

&ldo;你要不要来我家坐一坐？&rdo;

&ldo;我家离得远，还得赶回去呢。&rdo;蔻乖乖放下十三的手，往后退了两步：&ldo;下周见喽。&rdo;

十三有些惋惜：&ldo;那要不你今天晚睡我家也可以。&rdo;

&ldo;你快回去吧，我可是要走了呢。&rdo;蔻乖乖咬了咬唇，再次拒绝。

包容你世界的全部，却不能完全走近。何其幸苦。

见她一再坚持，十三只好作罢，摆了摆了手：&ldo;那就下周见。&rdo;

&ldo;好，下次还想不想喝汤？&rdo;

&ldo;好啊，不过你要记得带我去你的酒吧，看你唱歌。&rdo;

十三居然还记得在关酒吧的约定，蔻乖乖莫名地有些头疼：&ldo;有机会说吧。&rdo;

抬头再看月亮时，已是乌云满空明明暗暗的交措混乱。发昏的路灯下，身后只有影子轻盈地跟着，蔻乖乖再次回望确认二楼的灯打开后才大步往琴行的方向走。

&ldo;还在？&rdo;

&ldo;不然呢，老板没放话，我可不敢随便下班。&rdo;柯明月手里拿着刚清洗完毕的拖把，一手按着腰：&ldo;不过我说，我们现在真的很需要再招进一个正职的钢琴老师，兼职生太不稳定了，很多家长都因为老师经常调换不满呢，再这样下去，你那点收入估计也赔不住这亏损的速度。&rdo;

柯明月自打琴行开业被蔻乖乖招进来后，对外一直都是琴行老板身份，用心程度也都全当成自己的店铺来打理，所以在经营方面比蔻乖乖要用心得多，若不是琴行一直处于只出不进的状态，蔻乖乖确实有想过把琴行转手给她。

&ldo;那你想想办法招个合适的老师吧。&rdo;蔻乖乖估摸了一下自己的收入，尴尬地笑了：&ldo;不过工资不要开太高哦，到时候发不出去，就丢人了。&rdo;

柯明月叹了口气：&ldo;其实这个环境里，我完全有把握经营好这家琴行，并且保证盈利的，可是什么事情都得优先考虑到十三的位置，白白地浪费了很多资源，很多事情也是因为她不能正常开展，我不太明白你这是为的什么。&rdo;

&ldo;还记得我当时招你进来的时候，和你说的话吗？&rdo;蔻乖乖在门口，对着清冷的夜色，燃起一支烟，青白相绕的烟柱在风中缓缓升起消散：&ldo;这是为了十三开的琴行，我给她的屏障。&rdo;

&ldo;但接触了这么久，我真没看出来十三老师有什么大问题，除了有点健忘以外。&rdo;柯明月旧话重提，又问起一直好奇的事：&ldo;为什么你不干脆天天呆在琴行里陪着她呢？&rdo;

蔻乖乖仍旧绕开了这个问题：&ldo;反正我们按老样子来，你想办法招个差不多的老师，还有生源方面多想想办法，尽量不要出现亏损，能保住收支平衡就是我的最大要求，，柯老师。&rdo;

柯明月推了推眼镜，习惯性地摇头：&ldo;真是搞不懂你。&rdo;

蔻乖乖笑了笑，大步走向外走去：&ldo;下周见。&rdo;

&ldo;喂，你的保温盒。&rdo;柯明月提醒到。

&ldo;哦对。&rdo;下周还要装汤呢，蔻乖乖感激地看从柯明月手中接过洗好的保温盒：&ldo;下次给你带好吃的。&rdo;

&ldo;我谢谢你的假意，反正没几回是真的。&rdo;柯明月高着嗓子怪里怪气地说着。

&ldo;不过，蔻老板，我突然想到一个事。&rdo;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柯明月更习惯用老板这个词来喊蔻乖乖：&ldo;十三好像除了这里的同事，其它一个朋友都没有，她不会觉得无聊吗？&rdo;

&ldo;所以明月老师可以帮助扮演一下朋友的角色哦。&rdo;蔻乖乖想笑的，还是没有笑出来：&ldo;是啊，没有朋友。&rdo;

&ldo;现在这么一细想，十三老师每天都在家里干什么呢，看起来那么灿烂的性格，不应该是天天出去逛街，买买衣服啊，或者偶尔出门旅游一下也好啊。&rdo;

这些疑惑柯明月大概已经积攒很久了吧，蔻乖乖没有说话，将抽完的烟掐灭，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说到兴头上的柯老师继续道：&ldo;她住的地方也很简单，一点装饰品都没有，家用的东西都是灰调子和她的性格也不太像。&rdo;

&ldo;大概吧。&rdo;蔻乖乖提醒到柯明月：&ldo;不过，一般不要晚上去十三家，她睡得很早，而且睡觉的时候不能被打扰。&rdo;

&ldo;是记忆方面的问题吗？&rdo;柯明月说出了自己的猜想：&ldo;就像键忘症这种，所以经常忘记之前的事情，而且容易神经衰弱。&rdo;

蔻乖乖打断了柯明月无休止地询问：&ldo;是，就是这样的，所以尽量不要去提醒她不记得的事情。&rdo;

走出门后她长长地出了口气。大概，解释不清楚是什么样的病症吧。只是万幸平时看不出来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蔻乖乖又绕道走回同小区里十三的楼下，望着二楼黑呼呼的窗口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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