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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第1页）

&ldo;没吃肉包。&rdo;王存金不敢承认。

刘警长严肃地说；&ldo;你撤谎！这包子有问题！&rdo;

王存金大吃一惊，只得承认吃过包子，是央托看守所警士小卢买的，一共买五个，当时只吃了三个，还剩下两个，存在衣服袋子里。

刘警长把王存金放在床头的衣服打开，找到了两个包子，临走时对他说：&ldo;包子我带走，拿去化验一下，证实是否有毒？&rdo;

经过整个上午剧痛、抢救，王存金在疲惫不堪中朦胧睡去。忽然，隔壁房间的鞭打声、吆喝声和惨叫声使他从睡梦中惊醒，他的神经随之突然紧张起来。他屏住呼吸，竖起耳朵聆听。

他听到惨叫声中带着哀求：&ldo;我说，我说！&rdo;

鞭声停止了，接着，吆喝声又起来：&ldo;你说！谁指使你把毒药放在包子里面？&rdo;

&ldo;严中甫。&rdo;声音有气无力。

&ldo;严中甫是什么人？&rdo;

&ldo;过去他在四区刑警队当过组长，因为敲诈勒索被开除。&rdo;

&ldo;这个人现在在哪里？&rdo;

&ldo;在安徽和县刑警队当组长。&rdo;

&ldo;他为什么要毒害王存金？&rdo;

&ldo;这个我不晓得。&rdo;

&ldo;抽，狠狠地抽！&rdo;

啪！啪！啪！皮鞭抽打的声音在空中回荡，夹杂着&ldo;哎哟！哎哟！&rdo;的凄厉的喊叫声。

皮鞭终于胜利了。王存金听出是小卢的声音在颤抖地说：&ldo;南京十五宗大窃案全是严中甫指使王存金干的，王存金被捕了，严中甫担心他供出自己是幕后策划着，一旦阴谋败露，就要判刑坐牢，甚至有生命危险。所以他企图杀人灭口。&rdo;

王存金听到这段话，倒吸一口寒气，心想：这个狗娘养的！多么心狠手辣啊！

接着，他又听到隔壁发问的声音：&ldo;他叫你毒死王存金，给你什么代价？&rdo;

&ldo;先给我五两金子，毒死王存金之后，再给我十两金子。&rdo;

&ldo;那你都没有考虑到杀人要偿命的吗？&rdo;

&ldo;开头我有顾虑，严中甫对我说：&lso;王存金是个大窃犯，毒死他跟死猪死狗一样，死了就拉倒，大不了上报畏罪自杀就了事，谁还有闲情替他伸冤？&rso;当时，我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恨自己利令智昏，心想，王存金气一断，一了百了，一举手之劳就得了十五两黄金，何乐而不为？&rdo;

&ldo;你要晓得，严中甫指使王在金行窃，严是主犯，王存金受他指使，不过是个从犯，从犯的罪恶比主犯轻。你这该死的东西，却帮主犯行凶谋杀！还好王存金没有被你毒死，假使他死了，你照样要抵命的！&rdo;王在金认出声音，知道说话的正是程科长。内心着实很感动。

听到这场审讯，王存金躺在床上，思绪纷乱，百感交集，他万料不到，严中甫对他会下这样的毒手，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回想三个月以来，他抱着&ldo;士为知己者死&rdo;的古训，为了替严中甫报仇雪恨，历尽艰险，费尽心机，与警探们斗智斗勇，日夜提心吊胆。想不到至今落得如此下场，太不值得！太不值得！他握紧拳头狠狠砸一下自己的脑袋，感到无比悔恨和愤怒！

约过两个小时左右，王存金突然听到铁门开锁的声音，转过头看门外，意料不到是黎丽丽从门外走进来。她手上带着一副手铐，头发松乱，玉容惨淡，后面跟着两个刑警。

黎丽丽一进看守室，刑警就把地的手铐解开，边开边对她说：&ldo;按照规定，犯人不能看望犯人，这是对你特别的宽在。不过你要注意，谈话时间不能太久。&rdo;说完，两个刑警把铁门关上走了。

黎丽丽枪上几步，到了王存金床前。王存金正想起身相迎，她马上把他按住，让他躺下。

她坐在床沿，温存地拉高他的被头，以无比关切的表情望着王存金，凄然说道：&ldo;存金，我害了你！&rdo;说着眼泪夺眶而出，唏嘘问道：&ldo;现在你的病情如何，自己感觉有没有危险？&rdo;

&ldo;经过紧张抢救之后，已经脱险了，看来死不了，不过人觉得疲乏无力。&rdo;

王存金还想欠身而起，黎丽丽又把他按住，用润白柔荑的纤手，抚摸着王存金的额头和头发，边抚边说：&ldo;存金，你瘦了，你为我受苦，我心里真难过！假使我当时让你走。就没有这场横祸。不过我希望你千万要坚强一点。不要再想自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rdo;

&ldo;自杀？&rdo;王存金瞪大眼睛看着黎丽丽，叹了一口气，悻悻地说：&ldo;丽丽，我从来没有动过自杀的念头。告诉你，我不是自杀，而是被人谋杀！&rdo;

&ldo;谋杀？&rdo;黎丽丽十分惊讶，急问道，&ldo;谁？谁要谋害你？&rdo;

&ldo;就是那个狗养的严中甫！他怕我供出他是指使人，竟买通警士小卢想毒死我，杀人灭口。其实他不理解我的心，我姓王的是一响当当的好汉，就是死，也不会干着出卖朋友的勾当，何况我他跟是结拜兄弟。古语说：&lso;宁可人负我，不可我负人！&rso;说句良心活，他今天辜负了我，我还不想出卖他，才显得江湖上的义气。&rdo;

&ldo;哼！&rdo;黎丽丽从鼻子里发出鄙夷的叹息：&ldo;什么结拜兄弟，什么江湖义气，严中甫这个卑鄙无耻的狗东西，我不说你还蒙在鼓里。在出事前几天晚上，刚好你不在家，他到我房间来，看到四下无人，他竟然色胆包天，突然强行把我抱住，企图强奸我。当时我极力挣扎，因为他力气大，我无法脱身，又怕坏了大事，不敢大声喊叫。我只得向他苦苦哀求，说在这个时间实在不行，假使被你看到或知道，就会功亏一篑，他的仇就报不成了，请他忍耐一时，事成之后，定会答应他的要求。他知我是缓兵之计，还是不肯放手。我情急生智，踢倒一张椅子，幸好姑妈听到声音，进来查问。严中甫迫于无奈，只好放手！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企图强奸我，还想要你的命，以怨报德，其狼心狗肺比蛇蝎还毒！事到如今，你还想包庇他，我实在不明白你的居心何在！&rdo;

王存金被她一激，火上加油，怒火直冒三丈，他咬牙切齿骂道：&ldo;他妈的，这个狗东西，我一定要彻底揭发他的阴谋！我不把他拖到监狱里去，关他十年八载，我就不姓王！&rdo;

&ldo;对，恩怨要分明，这才是好汉！&rdo;

黎丽丽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就小心翼翼从口袋里拿出一叠钞票，一盒海洛因，塞在王存金被窝里面，悄悄对王存金说：&ldo;这里有几百元钞票，一盒海洛因，当出事那天，我放在大衣口袋里，没有被警方抄去，你拿去吧！&rdo;

王存金见到钞票和海洛因十分高兴。尤其是海洛因，是他的命根子，是有钱弄不到的东西。雪中送炭，他深感到有情人的温暖，激动得流下眼泪说：&ldo;丽丽，我用什么来报答你？&rdo;

&ldo;存金，你为我弄到这个地步，我想此后的岁月，应当跟你同受苦难，才能弥补我的良心。&rdo;

&ldo;不，不！&rdo;王存金抢着说：&ldo;天大的重担都由我一个人来承担，法律上绝对不能宣判你有罪！&rdo;他加重语气接着说：&ldo;记住！指使我行窃的是严中甫，而不是你。你千万不要自投罗网，作无谓的牺牲。我定刑之后，你要好好地找个对象，求你终身的幸福，千万不记挂着我！&rdo;

黎丽丽揩着泪，还在抽噎，凄凉应道：&ldo;我已经把宝贵的青春许了你，就是你的人，我怎么能狠心负了你！&rdo;

&ldo;哎！你真傻！我是什么人，能够做你的终身伴侣吗？你想错了。你把处女的贞操献给了我，这就是我莫大的幸福。&lso;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rso;我为你而牺牲一切，这是我的心愿，我的责任，也是我毕生心灵的安慰。我满足了，我什么都满足了！&rdo;

黎丽丽还想表态，只听办当一声，铁门打开了，刚才那两个刑警走了进来。

王存金挣扎着欠起身，提高嗓门，语气坚决，好像对丽丽下着命令：&ldo;你走，你走！你应当按我的意思做，才能对得起我。丽丽，记住！记住！&rdo;

黎丽丽紧紧握住王存金的手，把它搁在自己的脸颊上，泣不成声。

&ldo;时间到了，快点走吧！&rdo;刑警催促着。

黎丽丽只得依依不舍松开手，走时三步两回头。

王存金&ldo;砰&rdo;地躺下去，深深地叹一口气，脸上反而浮现出一丝笑容，他想，只要自己不揭发丽丽，她就没事。

第二十六章

当天晚上，程科长的办公室里灯光明亮，室内只有四个人。程科长坐在办公桌的中间，左边杨玉琼，右边柳素贞，她俩负责记录。王存金带着脚镣坐在下首的一张靠背椅上，面对着程科长。室外四周戒备森严。程科长的办公桌上面巧妙地安放着一个录音机的受话器。线路隐藏地通到隔壁去。余、罗两个警官躲在隔壁的房间里负责录音。晚上的&ldo;揭发讯问&rdo;，完全出自王存金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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