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我进了西班牙倶乐部,这是街角的一栋美丽建筑,有石砌的白色阳台,大大的窗户朝着主街。一个摩尔侍者正摇着铁棒放下遮阳棚,另外两三个侍者在遮阳棚下的人行道上摆桌椅。新的一天开始了。风格清新的房子里一个人都没有,正对着大门是一个大理石的楼梯,两边是两个大厅。他邀请我进了左边的大厅。
&ldo;早上好,克拉乌迪奥先生。&rdo;
&ldo;早上好,阿卜杜尔。两杯咖啡加奶,谢谢。&rdo;他一边点餐一边做了个征求我意见的表情,我表示了同意。于是他说:&ldo;跟我说说吧。&rdo;
&ldo;他们没有同意。经理是新来的,不是去年那个,但是他非常了解这件事情。他没有给我任何商量的余地,只说现在的约定就已经是格外开恩了。还说如果我不在约定期限内付清账单,他们就会提起诉讼。&rdo;
&ldo;明白。我很遗憾,真的。不过恐怕我也帮不了您。&rdo;
&ldo;没事的,您已经帮我很多了,尤其是帮我争取到这一年的宽限期。&rdo;&ldo;那您现在打算怎么办?&rdo;
&ldo;立即付款
&ldo;那您母亲的事呢?&rdo;
我耸了耸肩。
&ldo;没办法。我会继续工作,继续攒钱,虽然也许等我攒够了钱也已经晚了,再没有可能从马德里往外转移了。但是目前,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我会先把债务还清。这点儿钱我有,没问题的。我正是为了这件事来找您的。我需要另一张过境通行证,另外请您允许我把护照在手里放几天。&rdo;
&ldo;您留着吧,不用再把护照交绐我了。&rdo;然后他伸手从外套的内口袋里掏出一个皮夹和一支自来水笔,&ldo;至于通行证,这个就行。&rdo;他边说边从里面拿出一张卡片,拔下笔帽,在卡片上写了几个潦草的字,并签下了他的名字。&ldo;拿着这个。&rdo;
我没有看上面的内容,直接把卡片收进包里。
&ldo;您打算从瓦伦西亚那车站坐车去?&rdo;
&ldo;是的,我是这么打算的。&rdo;
&ldo;昨天也是吗?&rdo;
在他质询的目光下,我迟疑了几秒钟才回答:
&ldo;没有,昨天我不是在那儿坐的车。&rdo;
&ldo;那您是怎么去的丹吉尔?&rdo;
我知道他完全了解事情的经过,也知道他想要听我自己说出来。我们俩各自喝了一口咖啡。
&ldo;一个朋友开车带我去的。&rdo;
&ldo;什么朋友?&rdo;
&ldo;罗萨琳达•福克斯,一位英国顾客。&rdo;
又一口咖啡。
&ldo;您知道她是谁,是吗?&rdo;他说。
&ldo;是的,我知道。&rdo;
&ldo;那么你要多加小心。&rdo;
&ldo;为什么?&rdo;
&ldo;没有为什么,小心就是了。&rdo;
&ldo;请您告诉我为什么。&rdo;我坚持说。
&ldo;因为有人不太喜欢她在这里,跟那个人在一起。&rdo;
&ldo;这我知道。&rdo;
&ldo;您知道什么?&rdo;
知道她这份感情引起了某些人的不快。
&ldo;哪些人?&rdo;
没有人像警长这样,永远都在不停地施压,永远都在不停地追问,一直到榨出最后一滴信息。我们已经越来越了解了。
&ldo;某些人。请您不要逼我说出来,您心里跟明镜似的,克拉乌迪奥先生。不要就为了从我嘴里听到那些您已经了然于胸的名字,而让我背叛我的顾客。&rdo;
&ldo;好吧。您只要向我证实一件事。&rdo;
&ldo;什么事?&rdo;
&lso;&rso;这些人的姓氏。是西班牙人吗?&rdo;
&ldo;不是。&rdo;
&ldo;很好。&rdo;他简单地说。然后他喝干了咖啡,再次看了看表我得走了,我还得工作。&rdo;
&ldo;我也是。&rdo;
&ldo;哦,对,我差点忘了您是一位勤奋的劳动妇女。知道吗,你现在的名声非常好。&rdo;
&ldo;您对一切都了如指掌,所以您得相信我。&rdo;
他第一次笑了,笑起来好像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
&ldo;我只知道我该知道的。另外,我敢肯定你也知道得不少,女人们都喜欢谈论是非,而且经常光顾你时装店的那些太太,可能有很多人都有不少有趣的事情要讲。&rdo;
没错,我的那些顾客是说得不少。谈论她们的丈夫、丈夫的生意和交往的人,谈论她们去过的那些人家,谈论这些人那些人都干些什么、想些什么或者说些什么。但是我没有接他的茬,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而是直接站起来忽略了他的话。他叫来侍者,在空中画了个签名,阿卜杜尔就明白了:没问题,这两杯咖啡记在克拉乌迪奥先生的账上。
还清丹吉尔的欠款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就像之前脖子上一直绑着一条绳子,随时会被人牵着走,而现在绳子一下子被解开了。虽然在马德里还有些悬而未决的官司,但是我远在非洲,它们显得那么遥远。付清大陆酒店的账单让我终于可以了结那份沉重的记忆,彻底忘却跟拉米罗一起在摩洛哥的日子,也让我得以以另一种方式呼吸:平静,自由,坚定地主宰自己的命运。
夏天已经过去了大半,顾客们似乎还是懒得盘算秋装。哈米拉依然在我身边,帮着料理家务,也帮着做一些零碎的针线活。菲利克斯几乎每天晚上都来找我,我也会时不时地去拉鲁内塔找坎德拉利亚。一切都很平静,很正常,直到那次我得了重感冒,既没力气出门,也没力气做针线。第一天我萎靡不振地缩在沙发上。第二天躺在床上。第三天如果不是罗萨琳达意外出现,我可能还会在床上度过。她又像以前一样出人意料地从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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