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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ldo;妾不怕了。这就不怕了。妾给你脱靴子。&rdo;

&ldo;走开!&rdo;

孙武的心里痛快了许多。

下马威。

漪罗完全被震撼了，惊呆了，连&ldo;不怕了&rdo;也不敢再说，只敢止了泪索索发抖。孙武在一旁坐着，装作读书简，不时偷看一眼漪罗。这女子竟是那样的可怜，蜷缩在墙角，渐渐地睡着了，眼角挂着晶亮的泪珠。

你为什么要对一个弱女子发威?

你的威风应该施展于两军阵前的。

你何苦对一个弱女子发火?

你只能对一个柔弱的女子发火?

孙武长叹了一声。

孙武走近漪罗，端详着睡梦里还在抽抽噎噎的女子，心里泛起了柔情。他用手掌轻轻地拭去了漪罗眼角和腮边的泪花。

漪罗醒了。

惊恐的眼睛睁得很大，一动也不敢动。

&ldo;先生，还‐‐生气么?&rdo;

孙武摇摇头。

&ldo;完全是‐‐漪罗的不是。&rdo;

&ldo;不。是我心里烦躁!和你无涉。&rdo;

&ldo;漪罗不该惹先生生气的，先生原谅贱妾了吗?&rdo;

&ldo;天色不早了，睡觉吧。&rdo;

漪罗忽然迅速而敏捷地扑了上来，抱住了孙武宽阔的胸和肩。女人美丽而柔软的身姿一贴上来，孙武立即觉得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和涌流。

&ldo;先生你擅长剑术，熟谙兵法，胸中有韬略，先生你好好儿保护漪罗，你答应吗?&rdo;

&ldo;唔。&rdo;

&ldo;这就好了。&rdo;

&ldo;什么好了?&rdo;

&ldo;漪罗这就不必害怕被选进宫去了，姐姐说宫闱深如海，说不定哪天就永远见不到她了，很可怕的;漪罗再也不会惹先生生气了，姐姐嘱咐过的。&rdo;

&ldo;不许你再提起她!&rdo;

怎么?怒火又烧起来了!

怎么，你喜怒无常了么?

漪罗从孙武的肩上和胸前一下子溜了下来，呆呆地看着孙武。

&ldo;啊，睡吧。我‐‐有些……&rdo;孙武连连摇头，让漪罗躺下，给漪罗盖好被子。这会儿，二十岁的孙武对待十六岁的漪罗，很像是充满了慈爱的老父亲，&ldo;你是个‐‐小小的羔羊!&rdo;

羔羊?

小小的?

孙武离开漪罗，到庭院站了一会儿，庭院里一片月光，几点落叶。他觉得萧瑟而寒冷，正好可以降降心火。

从此，漪罗就让自己变成了&ldo;女仆&rdo;了。

帛女是如何看待漪罗呢?

一个又美丽又聪慧的少女，就这样突如其来地闯入了帛女那平静如古井之水的生活，她的心里暗自发酸。关于这件大事，孙武只对她讲过迎娶的日子，她答曰，&ldo;也是天意。既然天赐你妾室，只好顺其自然。&rdo;她十分注意地观察着漪罗，有时是悄无声响地出现在漪罗背后，吓得漪罗一惊。还好，漪罗勤谨，恭顺，不敢有非分之想。从漪罗来了之后，帛女就不干什么粗活了，甚至有时故意把该田狄去干的事，比方打扫庭院之类，也吩咐了漪罗去干。到了晚上，她注意吩咐漪罗&ldo;赶紧回房去睡觉&rdo;，漪罗便乖乖地回自己房中去了。陪伴着和等待着侍候男人歇息，是她早已习惯的事。

相安无事。

帛女知道，如果家里再生些事端，孙武会更烦躁的。

上午，孙武尽量使自己静下来，点阅《司马兵法》。

漪罗悄然而来，用石墨在砚瓦上研墨。

一声不响。可是她独一无二的愿望就是和孙武能说说话。

手在细细无声地研着墨，眼睛溜溜地看着孙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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