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又逢残月银钩,恰似两人初次相逢的那夜。
&ldo;嗯?&rdo;君宝蹲在一旁。
&ldo;偷偷翻墙出少林吧,帮我捎个信到辱家村给红中,告诉她,别再等我了。&rdo;七索的背影苍凉单薄,身影在月光下微微颤抖着。
&ldo;行。&rdo;君宝立即答允。
虽然自十岁以后,君宝便没下过少室山接近人群,但如果连朋友这点请求都办不到,他怎么还有脸陪七索十八年?再说,少林寺少他这么个存在感薄弱的下贱寺僧个把月,根本不会有人发现,早去早回就是。
七索深呼吸,两脚慢慢打开,双手缓缓平推,动作包含了松、柔、静、空,即使全身乏力也能打出个形。
&ldo;君宝,一直以来,我有个大侠的梦。&rdo;七索在月光下勉强打着两人合力推敲出的慢拳,君宝看了只有更加难过。
&ldo;我明白,听到耳朵都长茧了。&rdo;君宝蹲着,挖着耳朵。
&ldo;下了山,你就别回来了。&rdo;七索的语气很平顺,不像在开玩笑。
&ldo;你……&rdo;君宝震惊,不知道该说什么。
&ldo;你带着咱兄弟琢磨出的这一套拳,去让整个武林震动起来……&rdo;七索看着自己的双手,看着天上的残月。
七索回头,看着泪流满面的挚友君宝。
七索的目光又回到初来少林的第一夜,那样的天真,那样的豪情万丈。
君宝忍住嚎啕大哭的冲动,伸出拳头。
这是男人间的约定。
七索微笑,拳头轻轻碰了君宝的拳头一下。
&ldo;去让全天下见识见识,什么叫参见英雄!&rdo;
第五章
官道上,测字摊的破旗摇摇晃晃。
短发少年一路啃着馒头,测字摊老板笑嘻嘻地跟在后头嚷嚷。
&ldo;大叔你别跟了,我是不会起什么狗屁诨名的,去干些别的正经事罢。&rdo;
&ldo;嘻嘻,如果嫌诨名太庸俗,好歹也起个侠名吧,算你便宜一点。&rdo;
&ldo;起侠名?那又是劳什子东西?&rdo;
&ldo;是啊,自古每个赫赫有名的侠者鲜少使用本名,要不仇家寻上了,岂不连累家人朋友?起个侠名闯荡江湖是很平常的事,起对了侠名,好听、好叫、又好写,教别人琅琅上口也不坏罢。&rdo;
&ldo;……乍听下是有点道理。&rdo;
&ldo;大侠刚刚出手教训那班狗官,身手煞是不凡,说不定为你起了个名还是我的荣幸。这么吧,开张大吉,随便给点碎银子就是。&rdo;
&ldo;我有个朋友,名字里有个七字,我想起个跟他名字有关的侠名。&rdo;
&ldo;行,十乃圆满之数,七加三便得完满,你便用三为侠名之首。&rdo;
&ldo;这样也行,那还用得着问你?认真点吧大叔。&rdo;
&ldo;我虽不懂拳法,但瞧你年轻气盛,出拳锋芒毕露,老夫断定你前半生受尽旁人难以体会的委屈,是故招式虽后发先至、以慢打快,但其实你神色却透露出天真的莫名喜悦,足见你的心早已忍耐不住,迫不及待想让天下知晓你这柄罕世奇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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