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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1页）

&ldo;谁?&rdo;菲利走到门前低声问。

门外没有回答，只是隔了好一会儿才又轻轻敲了两下，&ldo;笃、笃&rdo;。

菲利开门。

是聋女孩安吉拉，她推着一辆餐车，看来是来送晚餐。

果然，她比着手语问：&ldo;用餐吗?&rdo;女孩的眼神有些变化，不像中午那样纯粹地畏惧陌生人，反倒有了一些熟络。

中午吃得太多，下午又在睡觉。菲利现在一点儿也不觉得饿。但是他不想回拒这个胆小羞怯的女孩。

&ldo;好的，放在这里，谢谢。&rdo;菲利也用手语回答她。

安吉拉将餐车推进房间。这间房本就不大，加了两张床后更显得狭小。安吉拉把餐车靠在墙角，站定在那里看着菲利，没有离开的意思。

&ldo;有事?&rdo;菲利问。

安吉拉没有动作。

&ldo;你需要帮助?&rdo;菲利又问。

安吉拉还是没有动。

屋里太昏暗。菲利才想起扭开身旁的壁灯，两个人的影子一起映在地板上。

菲利记得有首唱词曾写道：沉默与影子是一对恋人。他觉得有些尴尬。

终于，安吉拉的手开始动了。她左手握住右手腕，由一侧向另一侧移动。菲利条件反射地说：&ldo;带……&rdo;

接着她用右手食指指自己。菲利脱口而由：&ldo;我……&rdo;

最后安吉拉右手食指和中指向下，前后交替向前移动。菲利沉默片刻，说：&ldo;……走?&rdo;

带你走?维姆一动不动，丰塞卡的鼾声依旧，路易斯翻了个身，嘴里喃喃说&ldo;行，先坐到我腿上来。&rdo;

为什么?菲利想问。但他心里早已经知道答案，他完全可以想象这个女孩的生活。白天的时候菲利听到了旅店里各种人对安吉拉的低语，老板娘、男伙计、女招待以及客人，不论他们是否对她微笑，他们小声的语话都真实地表达出对她的态度。在这家荒凉边境的旅店里，像她这样一个年轻漂亮却没有依靠的聋子，男人把她当作玩物，女人则嘲笑她。

菲利&iddot;艾维犹豫起来，他讨厌拿不定主意的感觉。

带她走，一起逃往里卡贝多。就像脍炙人口的歌剧《维克多与依鲁卡》里那样，游侠从恶霸手中救走歌女，从此浪迹天涯。菲利差点就想一拍胸脯答应她。

可是做一时英雄容易，保护女人一生却难。

你什么时候才能成熟起来?菲利&iddot;艾维问自己。他一直无法忘记那个晚上玛戈失望的表情。

菲利终于还是摇摇头。他们现在自身难保。他的心结也始终放不下。

安吉拉看到菲利的回答，期待的眼神又暗淡下去。菲利可以想象这女孩得鼓起多大勇气才能提出这个要求，可他真的做不到。

楼梯间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即珊娜出现在门口。地问菲利对晚餐是否满意，并说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吩咐她。菲利礼貌地回答了她。她又笑着对安吉拉比划说：&ldo;我帮你。&rdo;最后，珊娜拉着还不想离开的安吉拉的手走了。

当她们下楼时，菲利听到珊娜说：&ldo;小骚货就会勾引男人，到来真的时又装圣女。&rdo;

菲利关上门，叹了一口气。他叫醒了同伴，一个人待着实在憋得难受。

送来的晚餐是一大盘熟牛肉、几块干面包、一段奶酪外加一瓶劣质餐酒。丰塞卡他们三个刚睡醒，食欲还没复苏，食物就放在车里，他们只散乱地吃了些。

&ldo;不得不说，在这床上睡得还真香，我感觉我呓语了。&rdo;路易斯伸了个懒腰。

&ldo;给我闭嘴，老子脖子都脱臼了。&rdo;丰塞卡不停地揉着自己的脖子。

&ldo;我看过一个笑话，说有个傻瓜睡觉时把自己的盆骨睡骨折了。这笑话我笑了半年。&rdo;路易斯像是没听见丰塞卡的话，自顾自地说着，说完又笑得岔气。

&ldo;刚才那个聋哑女孩来过，想要我们带她走。&rdo;菲利赶在丰塞卡走过去揍路易斯之前说。

&ldo;当然带啦!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安静的小美人儿?&rdo;路易斯立即发表了意见。

&ldo;她是想要我们带她走，还是你带她走?&rdo;丰塞卡问。

&ldo;这有什么区别?&rdo;菲利说。

&ldo;当然不同。如果是要我们，那我拒绝;如果是要你，那我没意见。&rdo;丰塞卡转头看向维姆，&ldo;你怎么说?&rdo;

&ldo;拒绝。跟我们走不会比现在更好。&rdo;维姆&iddot;琼克一向言简意赅。

&ldo;我已经拒绝她了。只是告诉你们。&rdo;菲利点点头，看来同伴们意见基本一致。路易斯的话一般可似忽略。

维姆撕下一块肉，又开始吃起来。他总是饿得最快的一个。丰塞卡与路易斯继续着他们的争吵。菲利则走到窗边，他知道，自己是希望做出与现在相反的决定的。

窗外一片漆黑。初春的夜晚总是黑得太快。

突然，远方出现了数目众多的火把，正飞速接近旅店。菲利&iddot;艾维警觉起来，他拉开了窗户，夜风一下子灌进屋里。

&ldo;你开窗干吗，冷死了。&rdo;路易斯喊道。

&ldo;至少有两百人。&rdo;菲利听着。

三个人立刻静下来。

&ldo;有些不对劲。&rdo;菲利看着火把正在逼近旅店，&ldo;有人要来这里。&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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