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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1页）

果然，不久之后，头顶传来两个猎户的对话：&ldo;哟，空欢喜一场，还以为能捉到两中野猪呢！&rdo;

&ldo;没有野猪也就罢了，怕是将这小俩口吓得不轻吧。&rdo;

看着这两个猎户一脸认真的表情，芮央心中想生气却又生不起来，这是怎么说话呢？说她还不如野猪呢？又说谁是小俩口呢！

且不必在这些小事上计较，重要的是，两个猎户总算是把他俩从坑底弄了上去。

两人连连道歉，只说是想捕些野兽糊口，不曾想让路人吃了苦头。说完，各自告辞，两个猎户又向着别处的捕兽坑而去。

未行几步，其中一个猎户突然回过头来，又说了一句：&ldo;你们两位此时下山怕是有些晦气，方才我们来时看见，下山的路口处围了许多人，听说，昨夜山中有人被杀了。&rdo;

楼语生听了，脸上并未露出什么意外之色，只是微微点头，向那猎户道了声谢，便转头向芮央说道：&ldo;夫人，咱们也去瞧瞧热闹吧。&rdo;

其实他不说，芮央也是要去的，她自诩为江湖侠女，自然是要去那路见不平之处看看热闹的！然而，她却对楼语生这声称呼甚是不满，她白了一眼：&ldo;不许叫夫人，叫洛小姐！&rdo;

他也不与她争辩，两人一直行至将要下山的路口处，方才看见果如那猎户所说，围了一群人，看那样子，有樵夫，有附近村民，有带着武器的江湖人士，还有几个衙差。

两人挤进人群，便看见地上躺着个身形弱小的男子，年纪已是不小，大约有四十来岁，身上穿着件灰色的劲装此刻都已经被血染成了酱红色，胸前有伤，看起来甚是骇人。

芮央忍不住后退了半步，胃里虽说饿了一整晚早已是空空如也，此时却是翻腾得难受。

只听见那长着八字胡，为首的衙差问了句：&ldo;你们当真确定死者便是燕子归？&rdo;

这话一出，芮央心中不竟有些暗暗吃惊。她是听说过燕子归的名号的，此人姓燕，以一身出神入化的轻功闻名于江湖，因他施展轻功时身形敏捷，如惊鸿一瞥，燕子归巢，故而，江湖中人便称之为燕子归，他原本的真实名字，反倒是无人知晓了。

人群中纷纷应道：&ldo;错不了，肯定是他！他十天前还偷了财主牛老爷家五十两银子。&rdo;

&ldo;他上个月还溜进张员外府中，躲在膳房内偷吃了三日才被发现。&rdo;

&ldo;他前些日子还趴在屋顶上偷看村东头刘寡妇洗澡&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rdo;

芮央憋着笑，心中却并不觉得奇怪。燕子归此人，虽说是身怀绝技，却从不肯好好谋些生计，而是仗着一身轻功任意胡为，骗吃骗喝，丝毫不在意自己声名狼籍。说他做出这些事来，倒真是一点也不奇怪。

那&ldo;八字胡&rdo;闻言，对手下人说道：&ldo;去将牛老爷、张员外和刘寡妇全都绑了，传至衙门问话！&rdo;

那几个手下应了，正要离去，却听见一个温和的声音不紧不慢地说道：&ldo;你若是定要如此，也无不可，只是，恐怕是白折腾一场，叫真凶逍遥法外。&rdo;

众人循声看去，楼语生也不知是从何时起蹲在那死人身边，里里外外地一边翻看，一边说着话。

芮央身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不解地问道：&ldo;你不是怕老鼠吗？你不怕死人&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rdo;

楼语生却是轻轻一笑地指了指燕子归道：&ldo;他如今又不会咬我。&rdo;

&ldo;八字胡&rdo;却没心情管什么老鼠可怕还是死人可怕，他黑着脸向着楼语生说道：&ldo;方才是你在说话？你认识牛老爷、张员外和刘寡妇？你如何敢肯定他们便不是真凶？&rdo;

&ldo;不认识！&rdo;楼语生头也不抬地指着燕子归胸前的伤说道，&ldo;死者身上只有这一处致命伤，伤口窄薄，应当是一柄剑，那么差大哥，可曾在现场发现凶器？&rdo;

&ldo;八字胡&rdo;不语，回身看了看左右，他身边的手下立即应道：&ldo;这附近都搜了，没有发现凶器，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物品。&rdo;

楼语生点头微笑：&ldo;因为，此处根本不是案发现场。&rdo;

人群中发出轻轻的唏嘘声，有人开始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ldo;八字胡&rdo;也颇有兴趣地眯起眼睛问道：&ldo;你如何得知？&rdo;

楼语生终于站起了身，掏出块帕子一边擦着手，一边说道：&ldo;燕子归此人，轻功独步江湖，若说能杀他的，不是没有。可是若说，有人能够从他的正面出手，一剑穿心，叫他避无可避，恐怕，还没有这样的人。&rdo;

这话说出来，又是一片哗然。芮央心中亦暗暗吃惊，她想不到楼语生一介文弱书生，竟然也会对江湖之事如此了如指掌。

人群之中有胆小怕事者应声道：&ldo;如此说来，杀人者，莫不是这山中的孤魂野鬼么&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rdo;

当即便有几名身背长剑，剑客模样的人附和：&ldo;不错，燕子归轻功盖世，追上他都难，谁能从面前将他杀死，若不是鬼魂杀人，便是这江湖之中，又出了我们不知道的能人高手！&rdo;

&ldo;若真是出了这样的高手，便是知道是何人，又能奈他何？&rdo;另一剑客叹道，&ldo;此番怕是要请得苍山派出面，才能解决此事了。&rdo;

彼时的江湖，风云变幻，门派众多，而苍山派则是武林之中公推的江湖至尊，武学魁首，数十年来占据着盟主之位。

那苍山掌门谷阳据说已经五六十岁了，终日里事务繁忙，除了操心苍山派内的事务，只要遇到纠纷，还要被江湖中各个门派请去主持公道，真正是鞠躬尽瘁，就差死而后已了。

更有甚者，说得更为夸张：&ldo;若真是这样厉害的角色，恐怕不止要请来谷门主，还要将他那师叔也一并请来才行！&rdo;

传闻中，谷阳确实还有个更为高深的师叔墨云子。芮央心中叹道：那谷阳都五六十岁了，墨云子估计至少已经七八十岁了吧，也不知道还动不动得了。

&ldo;谷门主再厉害，也不是三头六臂，&rdo;楼语生轻叹了一下，他说的话倒是正中芮央的下怀，&ldo;他也不能于千里之外，而知此地发生的事吧。&rdo;

&ldo;咦，你个小小书生，竟然敢质疑谷门主，你真是不自量力啊！&rdo;不知何人发难，一时间声援者极众。谷阳在江湖中声望极高，哪由得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书生在些妄言。

&ldo;都住口！&rdo;芮央大喝了一声，下意识地一提大刀将楼语生护在了自己身后。这个书生虽然呆了些，可他此时说的话却是句句在理，她由不得别人来欺负他！要欺负也只能是她来欺负。

接着，她又有些忐忑地回头向楼语生问道：&ldo;依你之见，燕不归究竟是怎么死的？&rdo;

&ldo;八字胡&rdo;也接口问道：&ldo;而且，你还没有回答我方才的问题，你怎知此地不是案发现场？&rdo;

楼语生镇定答道：&ldo;首先，死者浑身鲜血淋漓，而其身边的地面上却干干净净，丝毫不见血迹，此其一。&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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