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除了便除了吧。&rdo;景扶道:&ldo;战戈可有再找你?&rdo;
&ldo;你怎么知道战戈找过我。&rdo;
景扶呵呵笑了两声,&ldo;有纪夫在,他怎么可能不找你。&rdo;
&ldo;没有。&rdo;山月如是回答。
&ldo;没有便好。&rdo;
&ldo;即便是他找了我,我也知道该怎么做。&rdo;山月这么说着,景扶只是笑了笑,说:&ldo;凡间夜深了,你睡去吧。&rdo;
山月&ldo;嗯&rdo;了一声,结束了对话,水晶铃的荧光暗下去,山月抬头望着夜空叹了一口气,转身回了木屋。
山月走后,景扶才从木屋旁显出身形。看着紧闭的房门,他笑了笑走到方才山月站过的地方,像她一样仰着头看夜空。视线所及之处,是一颗黯淡无光的星辰,星光弱到暗下去的时候根本看不见那里有星星。
第二日,鱼兮醒来的时候山月已经烤好了一只山鸡放在桌子上。鱼兮从床上下来,山月刚好从门外进来手里拿着一截竹筒装着清水。见鱼兮醒来,山月笑了笑进屋把水放在桌子上,&ldo;起来了便吃些东西,吃完了我们要离开这里了。&rdo;
&ldo;去哪儿?&rdo;鱼兮一边走过来,一边随口问道。
山月道:&ldo;馥郁谷。&rdo;
&ldo;去那儿做什么?&rdo;
&ldo;馥郁谷中灵气充沛,是个养伤的好地方。&rdo;
鱼兮坐在凳子上仰头看山月,微微皱了小脸。&ldo;是我受了伤拖累姐姐了。&rdo;
听出她话里的自卑,山月伸手拍了拍鱼兮的肩膀。&ldo;鱼兮,你在馥郁谷中好好养伤修炼,总有一天你可以保护自己并且能够保护你的伙伴。&rdo;
&ldo;那一天,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会来。&rdo;
&ldo;只要你努力,不会太远。&rdo;
鱼兮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山月抿唇把烤好的山鸡推到她面前,&ldo;快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跟我一起走。诛言说有事已经留了字条走了,你不用担心他再伤害你了。对于他的事情,你不必太放在心上。&rdo;
鱼兮&ldo;嗯&rdo;了一声,闷声吃饭。山月只道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自己想通才行,于是也不再说话。
吃过早饭,山月将木屋收起后带着鱼兮驾云前往馥郁谷。&ldo;鱼兮,我们去馥郁谷,你留在那里好好养伤,我去办完事情后回来找你。&rdo;
&ldo;不能带我一起去吗?&rdo;鱼兮站在山月身旁松开她的手搂住她的胳膊,山月侧脸看着鱼兮,目光不明。
&ldo;鱼兮,你要习惯自己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生存。我只是助你成了人形,我什么都没给过你,你不用时刻跟着我,或者因为自己没有法力而感到自卑。&rdo;
&ldo;不。&rdo;鱼兮出声打断山月的话,大大的眼睛如同黑曜石一般闪着光,风吹开了她额前的留海分向两边。&ldo;姐姐,如果没有你我还要再修上八百年才能脱离原身化为人形,如果没有你我不可能离开我的伙伴见到外面的世界,我甚至还跟我的伙伴们一样只能每夜吸取月之精华连阳光都见不到。&rdo;
山月垂眼掩去眸中的情绪,别开脸。&ldo;我不值得你跟着我,把我当成亲人一样依赖我。&rdo;
&ldo;从一开始就是我在拖累你,我没有法力跟着你根本就是一个包袱。你的朋友都不喜欢我,你是仙,我是妖。姐姐,如果你真的不需要我了,那你就落下云头找个地方让我下去吧,我不想在拖累你了。&rdo;鱼兮低着头说完,松开搂着山月胳膊的手,缓缓抽离。
山月握在袖子里的手慢慢的攒紧,风吹在耳边的声音呼呼的像是在呜咽。山岳一言不发的按下云头,两人落了地,已经身在馥郁谷口的吊桥之上。鱼兮落地不稳似的晃了晃身子,山月伸手扶住她,之后拉着鱼兮朝着馥郁谷走去。
&ldo;姐姐,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rdo;
山月不曾回头,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ldo;即便要回,也要养好了伤以后再回。我不希望跟着我出来时完好无缺的人,回去的时候却是带着一身的伤。&rdo;
将鱼兮送进馥郁谷,谷中还是与上一次来的时候无甚区别。灵泉清澈见底,百花齐放。
&ldo;馥郁谷中灵气充盈,你留在这里好好养伤。那边有果树,饿了可以充饥。你若是认识些药草,也可自行采来服用。&rdo;山月说完,视线掠过坐在石头上低着头一言不发的鱼兮,转身准备离去。
&ldo;姐姐。&rdo;鱼兮挪了身子噗通一声朝着山月的背影跪了下去,山月闻声顿住脚步,却并未回头。
&ldo;姐姐,真的不能不要丢下我吗。&rdo;
山月没有答话,垂着眼一步一步出了馥郁谷。背对着站在馥郁谷口,山月思索了一瞬后挥袖在谷口设下一层结界。
☆、第二十二章
&ldo;山月。&rdo;
闻声抬头,景扶一身青衣白裳站在山月身前两步远的地方,望着她仍旧是淡淡的笑着,那副表情犹如永远都不会改变。
山月低头拂了拂袖子,朝着景扶走过去一步问道:你怎么来了。&rdo;
&ldo;在上面太闲,所以下来找些事做。&rdo;景扶说着,缓步走向山月,绕过她的身子继续走,而山月背后便是馥郁谷的入口。她急忙伸出胳膊拦住景扶,&ldo;既是无事可做,那便一同去勘察结界可好。&rdo;她微仰着脸盯着他的眼,景扶借着身高的差距低着头看着她笑,深褐色的眸子深处仿佛迅雷不及掩耳的闪过一丝愠怒,并不明显。
山月莫名的心中一颤,低下头不看景扶的眼。&ldo;她只是我救下的一只花妖,本性善良受了些伤,我把她留在谷中疗伤了。&rdo;
&ldo;只是这些?&rdo;景扶挑眉。
&ldo;我……&rdo;山月低着头,有些不知所措。
景扶却倏地轻轻一笑出声,顺势伸手握住了山月拦在他身前的手腕,转了个身,拉着她背对着馥郁谷走向前方的吊桥。&ldo;不是说要我帮忙勘察结界么,天色也不早了。&rdo;
&ldo;你此次出来能留多久。&rdo;山月问,并没有挣开被景扶握住的手腕。他的手掌宽大,掌心似有薄薄的茧子,走动之间摩擦着她的皮肤。
景扶不曾回头,拉着她步上吊桥。吊桥在脚下浅浅的晃了晃,年代久远的木板与铁链摩擦之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ldo;怎么,怕我留的太久耽误你做见不得人的事情?&rdo;
山月闻言,心中微怒。手腕翻翻转用力,想从景扶手中挣脱出来,他却用力极大,扭着她的手腕生疼。&ldo;见不得人的事情?&rdo;山月轻笑着说:&ldo;在你眼里,什么是见不得人的事情。&rdo;
景扶原本背对着山月,此刻侧身转过来斜睨着她。&ldo;你说呢。&rdo;
&ldo;我没有做错。于公于私,我都不能放着他不管。&rdo;山月别开眼视线坚定的看着一旁,心中却笃定景扶不敢怎么样。
她想的却也没错,景扶只是轻轻的笑了笑,莫名的说了一句。&ldo;果然啊。&rdo;
山月还没明白他的意思,他却已经松开了山月的手腕。山月低头瞧了一眼,手腕已经开始红肿,她伸手拉了袖子遮起手腕,越过景扶向前走去。&ldo;勘察结界之事为先,其他事之后再说。&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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