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为啥呢?&rdo;周少棠说:&ldo;正在需要的时候,又是好朋友,没有不受的道理。&rdo;
&ldo;不受就是不受,没有道理好讲的。&rdo;
&ldo;那,&rdo;周少棠不住摇头,&ldo;这个人一定多一根筋,脾气古怪,不通人情。&rdo;
&ldo;换了你呢?&rdo;
&ldo;换了我,一定受。&rdo;
&ldo;好!&rdo;胡雪岩笑着一指,&ldo;这话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候你不要赖!&rdo;
周少棠愕然,&ldo;我赖啥?&rdo;他说:&ldo;胡大先生,你的话说得我莫名其妙。&rdo;
胡雪岩笑笑不答,只问:&ldo;乌先生不是住得很近吗?&rdo;
原来乌先生本来住在螺蛳门外。当年螺狮太太进胡家大门,周少棠帮忙办喜事,认识了乌先生,两人气味相投,结成至交。螺蛳太太当乌先生&ldo;娘家人&rdo;,劝他搬进城来住,有事可以就近商量。乌先生便托周少棠觅屋,在一条有名曲折的十三弯巷买的房子,两家不远,不时过从,乌太太与周太太还结拜成了姐妹。胡雪岩是因为周少棠提议邀他来喝酒,触机想起一件事,正好跟他商量,因而有此一问。
&ldo;快来了,快来了,&rdo;
果不其然,不多片刻,乌先生来了,发现胡雪岩在座,顿感意外,殷勤致候,但却不便深谈。
&ldo;少棠,&rdo;胡雪岩说:&ldo;我要借你的书房一用,跟乌先生说几句话。&rdo;
啊唷,胡大先生,你不要笑我了,我那个记记帐的地方,哪里好叫书房?&ldo;
&ldo;只要有书,就是书房。&rdo;
&ldo;书是有的,时宪书。&rdo;
时宪书便是历本。虽然周少棠这样自嘲地说,但他的书房却还布置得并不算太俗气,又叫阿春端来一个火盆,也预备了茶,然后亲自将房门关上,好让他们从容密谈?
&ldo;乌先生,我家里的事,你晓不晓得?&rdo;
&ldo;啥事情?我一点都不晓得。&rdo;乌先生的神情显得有些紧张不安。
&ldo;我把她们都打发走了。&rdo;
&ldo;呃,&rdo;乌先生想了一下问:&ldo;几位?&rdo;
&ldo;一共十个人。&rdo;
胡雪岩的花园中,有名的&ldo;十二楼&rdo;,遣走十个,剩下两个,当然有螺蛳太太,此外还有一个是谁呢?
他这样思索着尚未开口,胡雪岩却换了个话题,谈到周少棠了。
&ldo;少棠的独养儿子死掉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有没有另外纳妾的意思?&rdo;
何以问到这话?乌先生有些奇怪,照实答道:&ldo;我问过他,他说一时没有适当的人。&rdo;
&ldo;他这两个丫头,不都大了吗?&rdo;
&ldo;他都不喜欢。&rdo;乌先生说:&ldo;他太太倒有意拿阿春收房,劝过他两回,他不要。&rdo;
&ldo;他要怎样的人呢?&rdo;
&ldo;这很难说,不过,看样子,他倒象袁子才。&rdo;
&ldo;袁子才?&rdo;胡雪岩不解,&ldo;袁子才怎么样?&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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