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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2页）

他尽量委婉地说：&ldo;我这段时间的身体状态，确实不太适合继续工作‐‐&rdo;

董云芳冷笑一声。

&ldo;你总是这样，苏文桐。任何想法，任何主意，憋在心里，暗暗酝酿。一旦时机成熟，抛下就走，不是吗？&rdo;

他有点忍无可忍了。

&ldo;董处长，您才认识我几天，我不是丢下工作的人。&rdo;

&ldo;不是吗？不是吗？&rdo;

她念经似地重复，苏文桐已踏进电梯：&ldo;董处长，我手机畅通，您随时联系。&rdo;

&ldo;回来！我还没说完。&rdo;

电梯门再度救了苏文桐。他靠在电梯厢壁上，思绪紊乱，用手扶住额头。

下到一层，他正要迈腿，差点把手提包撒手。董云芳就候在门外。

&ldo;我说了我还没有说完！&rdo;

她怎么可能比电缆还快！这么可能！

&ldo;苏文桐，你不许不听，你永远这样，逃避，抛弃，妄想走捷径！&rdo;

她在莫名其名地发泄。

&ldo;苏文桐，你不许不听！&rdo;多年前，他还在胸前佩戴团徽时，也有人这样对他发泄过。

苏文桐飞也似逃走，冲到大门前，险些和李婷撞个满怀。李婷刚和岁数差不多的几个同事从党团培训班回来。

&ldo;呀，苏处长，您没事吧？&rdo;

&ldo;没，没事。&rdo;他惊魂未定地回头，董云芳已不见踪影。

晚上，他睁开眼，看到家里的床边，有一双红色的高跟鞋。向上扫视，尼龙丝袜，冥蝶栖息的手臂，珊瑚红的嘴唇。

他终于看清了那张脸，长久以来纠缠他的那张脸，头一次无比清晰。

董云芳说：&ldo;我还没讲完。&rdo;

他嚅嗫道：&ldo;不，不。&rdo;

董云芳一抬手臂，一股无形之力将他从床上掀起，向后飞去，撞破窗户。

接着是下坠，溶于夜空的下坠，永无休止的下坠。

&ldo;不！&rdo;他大喊一声，从梦中惊醒。林珮吓坏了，啪地打开壁灯。

&ldo;没事，没事。&rdo;他大口喘气说。

&ldo;你这样子也叫没事吗？&rdo;林珮一脸惊恐。

林珮给他揉胸按头，又要给他热东西喝。这时，床头手机恼人地响起。苏文桐不想理，可他怕林珮疑心，还是接了。

&ldo;喂，哪位？&rdo;

&ldo;滋啦滋啦滋啦滋啦‐‐&rdo;

苏文桐&ldo;滴&rdo;挂断。他突然闻到一股焚烧的气味。

&ldo;珮儿，你闻见什么吗？&rdo;

&ldo;没，没有啊。&rdo;

不对，空气的灼烧感越来越强。

他跳下床，不顾林珮的呼喊，跑进客厅。那里盘旋着一股烟雾，灰灰的带一些狰狞。隔绝楼道的门fèng下透进火光，夹杂来浓烟与炙热，还有使人窒息的气体极速燃烧的噼啪声。

&ldo;珮儿，起来！外头着火了！&rdo;

☆、天师（上）

苏文桐措手不及，扭身打开客用盥洗室的水龙头，舀水往门板上浇。这自然是杯水车薪。很快，地板变得滚烫滚烫，脚底的感觉如行走在沙漠。

&ldo;珮儿，不行了！跟我去阳台！&rdo;

门外火势肆虐，将整间客厅染得青白青白的，而非红彤彤。苏文桐急急打开阳台的每一扇窗子，烟倘若散不出去，人会被活活熏死。

林珮裹紧睡袍跑出来，一脸仓皇：&ldo;你干什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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