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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2页）

施言看拆都没有拆动过，心头火腾地就窜起来，语音也低沈了许多：&ldo;我不是告诉你，不想要就扔了吗？&rdo;

黑诺知道施言给自己东西都没有恶意的，但是他们之间这样单方面往来不适合，自己一直收他的东西，而且已经收了不少，什麽也没有给过他。所以也希望施言不要误解，自己对他拒绝是没有敌意的：&ldo;我拿你太多东西了，花了那麽多钱，我不可以再拿了。&rdo;

&ldo;花什麽钱？你告诉我谁花钱了？&rdo;施言咄咄逼人，可是憋的气却少了，原来是这原因。

黑诺指著那四个盒子：&ldo;就算你从家里拿了，也是花钱买的啊。&rdo;黑诺想到施言把家里东西拿出来，也不知道有没有经过父母同意，会不会被责骂。

&ldo;说你笨，什麽都不懂。这些都是医院开的，报销的，我那里多著呢，都是一箱箱开回来的。&rdo;

&ldo;？！&rdo;黑诺当然不知道：&ldo;这些是药？&rdo;

&ldo;当然不是药，你见谁家开药论箱的，你打算吃死我啊。&rdo;施言听他问的傻话忍不住笑：&ldo;行了，总之就是对身体好的，而且不花钱，一分都不用花，你可以放心吃了吧。&rdo;

施言随手就撕开了一个盒子，拿出一只小瓶，又插入吸管给他：&ldo;喝！&rdo;

黑诺拿过来看，施言说：&ldo;甜的，还怕我拿苦的陷害你啊。&rdo;

黑诺小心吸一口，果然是甜的：&ldo;还是要谢谢你。&rdo;

施言笑笑，不在意的挥挥手：&ldo;你烦不烦啊，对我说过最多的就是这两字。你会不会说点别的？&rdo;

&ldo;别的？&rdo;黑诺还真想不出来：&ldo;哦，这个是什麽？&rdo;他把施言给自己的包裹拿过来。

&ldo;你自己看，一定喜欢。&rdo;

&ldo;这个也不花钱？&rdo;

施言真是满头黑线，郁闷：&ldo;不花钱，我拣的！&rdo;

本来施言这话是气的，偏黑诺就恰好打开看见那只海螺，双眼立即就被吸引：&ldo;真漂亮，你哪里拣到的？&rdo;

第32章

黑诺想拿起来又怕碰坏了，还是带著防震塑料泡小心垫在手里，仔细地观赏。黑诺除去下乡一年，没有离开过县城，当然连海也是没有见过的。看见如此精美的巧夺天工的海螺，忍不住心下惊叹，不知道海有多麽壮观漂亮呢。真是向往啊！

&ldo;你是游泳拣到海螺的吗？是不是沙滩上也有许多贝壳？你拣了好多吧？&rdo;黑诺眼睛不舍离地问著施言。

看著黑诺捧著千层佛手螺的喜爱之情，施言的心也一扫郁闷。知道自己为什麽一看见此螺就想到他了，出於深海的千层佛手螺和黑诺一样，二者都透著於世孤立地纯然、干净。

那一次额外约他校墙外的见面，施言本就是带著两手准备去的。预计中，黑诺应该会申诉还没有到两个星期之约，会担心自己更改约定，那麽他会求自己维持原样。如果这样施言就打算放他一马，给了药就算终止约定，毕竟他可没有兴趣欺负残弱人群。如果他还是象以前一样无视自己，就&ldo;教育&rdo;他到认清自己。体育课上黑诺伤淤曝光後的态度，让施言愤怒，由衷地感觉他的不屈，所以施言就是要他屈服於自己。

可是，当黑诺应约前来，他是那麽安静地放好书包，坐到一边去等待其他打手的到来。如果施言不是主宰的当事人，也不会认为黑诺是来当&ldo;人肉沙包&rdo;的。那个人就淡然幽静地坐看田野、和风，好象不知道接下来的会是什麽。把他呵斥过来，他的眼中根本没有自己猜想的藐视、挑衅、不屈，只有平平静静。

这份平静到施言发现了他的舞弊穿著才被打破。要施言震颤的是：黑诺没有辩解、没有求恕，而是对他微不足道的自我保护表现了羞愧。他表达著他的歉意-----除掉可怜的挨打防护服。施言要再三确认，黑诺眼中的是惭愧而不是惧怕。他没有想到什麽人、什麽事逼迫得他要这样做？就是想到自己没有贯彻执行这个霸权的约定吗？怎麽会有这样纯净的人、纯澈的心？

回想起来，从最初定下&ldo;约会&rdo;开始，黑诺从来没有偷jian耍滑过。他不会求、也不会装，只是每两周就按时来。每次哥们动手，他倒地以後都是换下一位的，如果他够机灵的话，在适当的时候提前倒地，也不会被察觉或者被追究。那麽他不知道会少挨多少拳脚的招呼。然而，黑诺总是在支撑不住的时候才会被打倒，他偶然闷哼一下大多数时候都是不出声，疼就多按压一会再站好。

那一瞬间，施言突然就懂得了黑诺不是在挑衅、蔑视别人，他所做的一切，他所有的反应都来自於他真实的心。施言不再寻求屈服与否的答案，甚至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一想到自己看见的那副身子，就有不知名的东西心中翻涌。施言发现自己不可以忍受这具身体上再添伤痕，哥们们做的，他几乎决裂；黑诺的父母做的，导致了他无处发泄的狂怒追究了肇事者。

就好象现在，刚刚施言还在气黑诺的愚蠢，告诉他那些补品是公费医疗报销的，他竟然无一丝怀疑；事实上，太阳神口服液的确来源於公费医疗，是有权有势的家庭才可以在医院的药单上以不同名义开来的，而蜂王浆是别人送的，家里也储藏丰沛，根本就吃不完。而拣到千层佛手螺这样明显的气恼讥讽，他也都信以为真。可是一看到他双眼的神采，看见他脸上的喜悦，施言就庆幸他的简单、他的无邪。

黑诺还不知道这样的海螺是出现在深海的，而且还不是中国海域出产的，更加不知道沙滩上也不是随处可见、随处可拾贝壳的。他以为大海就是博大精深、孕育天地万物的。他是真的喜欢，爱不释手的喜欢。

&ldo;你还拣了许多？&rdo;他带著期翼看著施言。

看著黑诺的期盼，施言後悔没有多买点其他的种类，在海南的沙滩上游散的小贩还有各式各样的贝壳、海螺、海星和以这些做出来的工艺品。但是因为长途携带的不方便，他也就买了这麽一只配黑诺的。早知道他会这麽喜欢，自己不托运在行李里亲自携带多买几只海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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