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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第1页）

一听到什么&ldo;吸血僵尸&rdo;、&ldo;吸血鬼&rdo;的话题，小町赶紧悄悄的移动椅子。她让大浦在自己的左边，曾佐在自己的右边，而隆龙在自己的背后，然后面对着正在对谈的戎冀和母亲。

越想听，越害怕;越害怕，越想听‐‐小町从小就是这么个爱听大人讲鬼故事的孩子。

月亮升起来了，清辉洒满了紫姨的庭院，让所有生命和植物，都把图案不同的阴影，铺在地面上……

戎冀开始调动他那颗记忆力非同常人的大脑，他决心跟眼前这几个不怀好意的&ldo;朋友&rdo;耐心的周旋下去。尽管他也有更加需要马上得到答案的问题，但心理学的常识告诉他，首先必须&ldo;把自己隐藏在篱笆的后面&rdo;：

&ldo;我跟秋姗也聊过欧罗巴&lso;吸血鬼&rso;、&lso;吸血僵尸&rso;的历史起因。不能不提到几个著名的人物，他们一个是一四四零年法国的德&iddot;莱斯男爵。据说他在英法百年战争中，曾经是圣女贞德的战友。后来他退隐到马什库勒后，迷恋上了炼金术。他企图从人血里，提炼出点石成金的神药。就为了达到这个荒诞不经的目的，他放掉了三百个儿童的鲜血，把他们活活折磨死了……&rdo;

秋姗打了个哆嗦‐‐自己做了那么多年妇儿科医生，一个孩子的生命，从孕育，到出生、成长……是何等艰难而又美好的历程!&ldo;三百个儿童&rdo;……戎冀的脑子里，居然还装着这么多冷酷的史料‐‐只听戎冀的男中音，继续在耳畔回响：

&ldo;还有一个是瓦拉几亚公国的督军弗拉德四世。绰号就是闻名古今的&lso;德考&rso;。&lso;德考&rso;这个名字，后来成了人们所熟悉的&lso;吸血鬼伯爵&rso;最常用的代表名称。要知道，我一直没有出国留学的机会，所以我掌握的，不过是典型的&lso;哑巴洋文&rso;。我只能在字典的帮助下，阅读原文版的著作。书上说，&lso;德考&rso;这个名字，本身含有&lso;魔鬼&rso;或&lso;龙&rso;的意思。根据记载，他热衷于拜血作乐，曾经夺取了千万人的生命……&rdo;

孙隆龙一听这个数字，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么大的案子，当时不知道是怎么破的?

&ldo;也许人们最熟悉的，莫过于十七世纪匈牙利的巴托里伯爵夫人。她的血腥故事最令人惊心动魄‐‐这个向仆人学习妖术的美丽女人，在自己的塞伊特城堡里，虐待杀害了三百多名少女，快乐地饮食她们的鲜血，甚至把血装满浴缸沐浴，企图用这种前所未闻的残忍方式，保持自己永远的青春美丽……&rdo;

只见小町在月光下瞪大了眼睛‐‐原来，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鬼魂，而是活人……对，应该说，是那些&ldo;魔化&rdo;了的大活人啊!

秋姗插话了：&ldo;戎大夫，您真有才华。我听说您自学掌握的&lso;哑巴洋文&rso;，能让您通读至少四种文字的原版学术著作。不难看出，您举的三个例子，都是欧洲贵族阶层的人物，他们都拥有金钱、地位、教养和高贵的气质。您认为，这是为什么呢?&rdo;

戎冀想了想：&ldo;你难住我了，秋姗。对文化范畴的问题，我一向没有研究。我们为什么不请教紫姨前辈呢?&rdo;

曾佐讨厌听到戎冀直呼秋姗的名字，亲亲热热地称她&ldo;你&rdo;长&ldo;你&rdo;短的。但是他不能不承认，这个与自己同龄的科学怪人，果然是才华出众、智力超群。

紫姨慢条斯理地参加了讨论：&ldo;我想，这几个真实存在过的异化人物，直接影响了后人们的罗曼想象和文学创作。他们被作为蓝本，出现在吸血鬼、吸血僵尸的作品中时，个个气质高贵、风度优雅、外形美丽，具有不可抵挡的诱惑力，甚至充满浓郁的情欲色彩。也正是这种形象，更容易令人们对吸血鬼迷信充满持久不衰的好奇心，甚至产生出强烈的……模仿欲望。&rdo;

戎冀有点儿吃惊，紫姨为什么要特意说出&ldo;模仿欲望&rdo;‐‐这令人费解的四个字呢?

&ldo;也许，你们几个人在灯芯胡同二十六号院儿后门，亲眼看见的那两个女性的阴影‐‐高个子的，披着深红色的长斗篷;小个子的，裹着一床翠绿色的软缎被子。&lso;她们&rso;正是这样两个充满了鬼魂&lso;模仿欲望&rso;的活人吧?&rdo;

曾佐突然参加了谈话，把那十万八千里外的话题，拉回到了眼前的现实。

戎冀打算&ldo;转攻为守&rdo;了：&ldo;尊敬的紫姨前辈，我可以斗胆请教您几个问题吗?&rdo;

&ldo;您客气。&rdo;

&ldo;您认为曾律师的话，有一定的道理吗?&rdo;

&ldo;世上任何一种观点和认识，都不会完全没有道理。问题是，结论是否更接近真理‐‐我只是说，&lso;更接近真理&rso;而已。比如说，刚才秋姗认为，是皇粮御膳房的素馅儿包子有问题;我也可以认为，是那盘西山的野生菌，更加可疑……事实上呢，问题出在到底是&ldo;谁&rdo;，请戎大夫和秋姗，吃了这顿危险的&lso;免费晚餐&rso;?&rdo;

小町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ldo;我认为，就是那个陈招娣的鬼魂所为。我是相信&lso;冤魂不散&rso;这句民间古话的。&rdo;

孙隆龙马上加了一句进来：&ldo;听说鬼是没有脚的。秋姗大夫，你当时看见那个把食盒递给你的什么&lso;小夏&rso;，她有脚吗?&rdo;

秋姗当真回忆起了什么：&ldo;好像……好像那个&lso;小夏&rso;有脚。而且，脚上穿了一双很好看的……绣花鞋呢!&rdo;

戎冀紧张地转动着脑子，突然，一道亮光倏呼闪过脑海……难道?难道是……她?和他们戏弄了自己?不，不可能‐‐自己曾是那样真切的感受到了食物中毒的生理痛苦。那整个过程，的确是无法忘却的切身感受。怎么也不可能是一场虚幻的心理游戏吧?

不想紫姨开口了：&ldo;戎冀大夫，您在冥思苦想什么?也许，您在怀疑，那不过就是一场……虚幻的心理游戏吧?&rdo;

戎冀觉得很不自在‐‐这位高深莫测的女主人，正在道出自己此时此刻的思路‐‐

&ldo;游戏?什么游戏?难道你们竟然也能够在，在我的……&rdo;戎冀欲言又止。

&ldo;关公门前耍大刀‐‐戎大夫，为什么不把您心里的疑惑和不服，都坦率说出来呢?已经没有什么比您前天晚上的遭遇更可怕的了。想想看，一个您压根就看不到面孔的女人，企图下毒谋杀您……&rdo;

不错，&ldo;关公门前耍大刀&rdo;‐‐正是这句颇为失礼的话，戎冀差点儿脱口而出。却被这位不可小视的白发夫人，再次一语道穿了。难道，这个坐在轮椅上的高贵的银发妇人，真是一位能够洞穿他人心理，道出他人心语的……女巫么?

&ldo;那天晚上以陈佩兰的名义，给寒舍送来那一提盒晚餐的人，她到底是谁呢?紫姨大师，皇粮御膳房做的那几味小菜，确实非常可口。如果我没有猜错，是让您老人家……破费了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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