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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吃完晚饭，大伙都在忙着收拾东西，我在连队部附近晃悠。做着锻炼身体的架势，隔着很远我听见连长的大嗓门，&ldo;真是操蛋，你也来的时候。看看！明天我们就要上前线了。你为什么不提前通知一声，这是违反纪律的，知道吗？我是连长，你叫我脸往哪搁？&rdo;

&ldo;我给你写信，可没消息啊！&rdo;

&ldo;没消息那是要管制。知道吗，现在就是亲王老子给我们写信都收不到的。&rdo;

&ldo;可我想见你一面啊！&rdo;

&ldo;回来不就见到了，等我立功了，你见到我不是更光荣！&rdo;

&ldo;可，那是什么时候啊？&rdo;

&ldo;很快，你不想想，你现在来见我叫我分心啊。&rdo;

&ldo;我给你捎了点东西，你要记得用啊。&rdo;

&ldo;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鞋子我会带在身上，随时想随时穿不要。饼干留下，明天大伙分了吃，你去睡觉吧，马上就要熄灯了。&rdo;连长打开房门喊到&ldo;小马‐‐开水准备好了吧？&rdo;

&ldo;到！连长，我已经叫厨房准备了一桶开水&rdo;

&ldo;小玉，你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明早5点你就给我滚蛋！&rdo;

熄灯后，整个兵营都是一片漆黑，没有人发现我此时正屏住呼吸。躲藏在那间瓦房里的草堆里，包括正在洗澡的张玉。

她点了个小小的蜡烛，烛光闪闪，照着她柔滑的曲线，仿佛金黄色的色绸缎似的，一头秀长乌黑的浓发顺着她的梳子飘扬，一双无邪的眼睛正对对着窥视者，勾走了他的全部的魂……

她唱着一首不熟悉的山歌，歌声让我多年后听到相同的旋律都会觉得胸口发热。

我至尽都不明白是怎么被她发现的，我自信隐蔽能力非凡，又是暗角，又是稻草的伪装…她大声尖叫，迅速擦干身上的露水，然后抓起衣服。

张玉哭哭啼啼跑了出去，房门被重重关上，我被吓得不轻，一动不动蜷缩在草堆里。

&ldo;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rdo;

&ldo;没，没什么…一条蜈蚣&rdo;&ldo;

&ldo;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们这还有蛇呢&rdo;

我侥幸地认为确实有只蜈蚣在张玉洗澡的时候不合适宜地出现，问题是过了几分钟，连长走了进来&ldo;关好门，卡住，别让他跑掉了&rdo;

他又用阴沉沉的声音说：&ldo;滚出来&rdo;

我的心&ldo;突&rdo;地跳了起来，就象被投进一颗手榴弹，把我的激情炸得粉碎。

用不着我&ldo;滚&rdo;出来。他已经一脚踢开草堆，一双大手抓住了我的脖子，狠命地一勒。我的脸被拧到正对着他的位置。他铁青着脸，因为气忿使他整张脸都扭曲了，眼球突出，发着可怕的青光。

&ldo;小子，你在这干什么&rdo;

我已经被吓傻了，抱住头。哀求道：&ldo;连长我…&rdo;

&ldo;干什么，说呀！&rdo;勤务兵小马到了。他就是连长的影子，然后张玉也进来了，我心中想到：彻底完了！我脑海里想的是牢房，犯了流氓罪等待的我是无情的审判、我铁定要被坐牢！

连长手一松，我象一滩烂泥跌在地上，感觉不到疼痛，脸贴在冰冷的地上，身体好象僵硬。

以后发生了什么，我当时已不记得了。或者说记忆被强行删除了，我只记得自己失魂落魄地回到寝室，整晚不敢合眼，连长好象说过：&ldo;第二天把我绑了&rdo;又好象没说过，他一定打了电话给团部，晚上接线员会不会恰好不在呢，明天一大早其他战士就知道我犯下&ldo;逆天大罪&rdo;是的，还有几个小时，真难等啊，副班长小何正轰隆隆打着雷鸣般的巨鼾。班长叶王渠有个习惯半睁着眼睛睡觉……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大门。说不定连长等会就过来叫醒他们了，我咬着牙齿，好象就要上刑场似的。

整晚我都在恐惧中度过，辗转反恻，很长时间都无法合眼。

我真后悔早不发现现在要开拔的节骨眼上被发现。

我可以想象到，第二天早上，连长当着全连的面揭发我的丑行时候，他们会何等愤怒。打架不是罪，偷东西也只是错误，但偷看女人洗澡却是部队里无法想象的罪过了。

大家都嘲笑我，孙二麻子那几个最喜欢惹事的家伙可能又找机会把我给揍一顿。

在押我到营部的时候，全连的目光都用鄙视的目光瞪着我，好象要把我吞掉。

&ldo;这个人就是那个欧阳！&rdo;

&ldo;他只会偷看女人洗澡！&rdo;

&ldo;瞧他那德行，我看就是个娘们！&rdo;

&ldo;把他给割了，看他还敢不敢！&rdo;

他们&ldo;哗&rdo;地冲出队伍，孙二麻子端起冲锋枪，挑起刺刀。（好象就是肖万长用的那把，可那怎么能砍东西呢）

我被按在地上，几十双手掐住我脖子。

我拼命挣扎，哀求说：&ldo;放开我，我不敢了！&rdo;

孙二麻子狞笑着说&ldo;先割了你再说！&rdo;

连长走过来，也命令道：&ldo;把他吊起来，都给我打。&rdo;

马大炮解下皮带。&ldo;救命啊&rdo;我无力地呼喊，但是根本没有人理会。

我感到自己胸腔被压住了，呼吸停顿，他们就要割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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