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悠悠没有察觉,嫌一楼太黑,自顾自开了灯。
客厅吊灯亮起的那刹,迟嘉树已经收敛了表情,走向了开放式料理台。
“喝点什么?”他问。
谢悠悠在沙发坐下,沉吟着说:“茶吧,配月饼正好。”
“月饼?”迟嘉树一愣。
看他表情,谢悠悠也是一愣:“你该不会打算留着这盒月饼不吃?”
他还真是这么打算的。
毕竟是她送的,舍不得吃。
谢悠悠却不赞同,月饼又不是红酒这样具收藏价值的东西,放着不吃就坏了,便不顾迟嘉树心疼的眼神,拆开了盒子,拿了其中一枚盛放在白色餐盘中,又体贴地左右放上刀叉,然后微微躬身,煞有介事地说:“先生,您的法式月饼,请慢用。”
迟嘉树:“……”
将热茶放上桌,迟嘉树被谢悠悠催促着坐下,不过他没动副刀叉,迟疑了片刻,轻轻拿起那枚月饼。
很有名的月饼牌子,但谢悠悠给的这一份却不是市面上随便能买到的,属于高端私定,每一枚月饼都像精雕细琢的艺术品,让人舍不得下口。
“吃呀!”谢悠悠笑他,“愣半天了!像没见过月饼一样!”
迟家好歹也是北城有头有脸的豪门,在迟嘉树讨得迟家人欢心后,过的也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哪可能没见过月饼?他这样…无非是想珍藏她送的每一样东西,因为不管大小贵重,在他眼里都是同样可贵。
知道自己再不吃估计会被她强行塞嘴里,迟嘉树沉了口气,小心翼翼咬下了第一口。
“好吃吗?”谢悠悠立刻就问了,邀功地告诉他,“我挑了好久才选的这款,想着应该最合你的口味。”
她在这些小细节方面都做得无可挑剔,交往的这段时间里,她称得上是个完美女友,会在他情绪低落的时候想法子逗他开心,他性情那么古怪,她却一点都没嫌烦,比任何人都有耐心。
年少时他常想,为什么别人能那么幸福,偏偏他命运凄苦,就像是被上天遗忘了一样。如今才明白,上天是公平的,会给每个人同等的苦,也会给每个人同等的甜。
而谢悠悠,就是他这辈子所有的甜。
虽然他贪婪地想要一直拥有下去,但现在,不得不说再见了。
贺厉已经给了他最后期限,如果中秋节后他还不离开,就会将发给他的那份邮件发一份给谢悠悠。
他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善类,和谢悠悠相比,更显肮脏卑劣。如果在她面前被揭穿那些事,她一定会后悔和这样的他交往,甚至会厌恶他,厌恶他们之间的这段感情,那样还不如死了的好。既然结局都会失去她,倒不如在还能维持体面的时候离开,这样,至少在她心目中,这段感情永远都是美好的。
他抱着虔诚的心情,慢慢的、一口一口的,将这块月饼吃掉。
然后,以诀别的口吻,对她说:“悠悠,我要走了。”
起初谢悠悠没明白什么意思,下意识地想问他要走哪儿去,但看清他脸上神色后,明白过来,他所说的走,并不是那么简单的意思。
“是吗?”短暂的失神后,她找回自己的声音,“是…要回北城吗?”
那个带给他无尽噩梦的城市,他再也不会回去。
迟嘉树摇头:“不是,我打算去别的城市寻找新的灵感。”
艺术家总是需要源源不断的灵感来灌溉,谢悠悠懂了他的意思,很显然,燕城已经无法继续供养他了。
事情有点突然,但谢悠悠不是不能理解。
她缓了会儿,没让气氛变得伤感,笑着说:“那挺好!虽然你已经拿下了国际上最具含金量的奖项,但每年新人层出不穷,要是止步不前很容易就被淘汰。”
她看着他垂在膝盖前的手。
这双手修长昳丽。
演奏过感动无数观众的乐章。
其中,也包括她。
往后,他会用这双手,感动更多人,成为高高站在音乐界神坛上的存在。却不会再用这双手拥抱她……
成年人的分别不需要那么多的眼泪。
她微笑着祝福:“迟嘉树,期待你的下一场国际巡回演奏会,我一定一定不会缺席。”
话音落下,身边的人突然转身抱住了她。
拂面而来是她熟悉的气息。
像盛夏阳光那样干净。
恍惚中又想起了今年夏天,她和他拌嘴的情景,人前温和的万人迷前辈,私底下竟然刻薄又毒舌,脾气也坏得要命,害她每次都要花好大力气来哄。
但,就是这样的迟嘉树,在摘下面具、卸下浑身防备之后,也有一颗柔软的心。越了解就越明白,他才不是什么白切黑,而是一个脆弱的孩子气,以无比笨拙的方式展露着他的爱意。
于是她弯起很轻很轻的微笑,也伸出双手,紧紧回抱住了他。
“虽然有点啰嗦,但迟嘉树,你去了别的地方也不要再戴上面具,别为了其他人的那点喜欢压抑真正的自己,你不知道,原本的迟嘉树就是最可爱的!”
“还有你后背的伤,你一直没肯告诉我究竟怎么来的,但要是它们令你感到痛苦,那就找家医院去掉,好吗?”
“以后要是遇到了不开心的事,千万别一个人憋着,向朋友诉说心里会畅快很多,要是找不到人说,可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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