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睡醒,就开始挑剔府里给她熬粥的米不好,又嫌弃菜有怪味,如今府里这情况您最清楚,入不敷出,能保障平日里的生活已经很不容易了,大概是憋了一肚子气,吃完饭就开始打骂丫鬟,最后气不过还发卖了好几个丫鬟,院里都剩不下几个丫鬟了,刚刚又闹着让我给她调别处的丫鬟过来使,我还正愁不知怎么办呢。”
“我去瞧瞧看。”
许茵茵拖着疲乏的身子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她在外受尽别人的冷眼,回家又要面对这一地鸡毛,贴身伺候她的丫鬟想开口安慰她几句,却被她砰的一声关在门外,吃了一鼻子灰。
“夫人,夫人,开开门,您别吓奴婢。”
丫鬟在门外拍着门,这几日许茵茵的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她是真的很怕许茵茵想不开。
屋里的许茵茵瘫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哭了出来,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指缝而下,丫鬟的拍门声冲散了些许她的悲伤,唤回了她的理智,她坐在梳妆台前,将自己哭红的眼圈稍作整理,换了身干净整洁的衣服,才往蔡母的院子里去。
许茵茵刚一踏进院门,便看到丫鬟们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瞧见许茵茵来几人宛如受惊的鸟兽一般赶紧散了,许茵茵视而不见的朝屋子里去,她已经习惯这样的议论与目光了。
“娘。”
她来的时候蔡母正躺在床上,哎呦哎呦的说着自己不舒服,扶着额头指着旁边的凳子。
“你坐的离我远些,外面下了雨,你莫过了身上的寒气给我。”
许茵茵“哦”了一声,挪了挪身子,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娘,我听管家说您今日发卖了几个丫鬟,是她们伺候的不好吗?”
“她们是你买来伺候我的,那就是我的,我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怎么?现在我连处置几个丫鬟的权利也没有了?”
“不是,现在府里的情况有些萧条,丫鬟也很少,想问问母亲喜欢什么样的丫鬟,我好调母亲心仪的丫鬟过来伺候母亲。”
许茵茵笑了笑,可只有她才知道,自己藏在袖口的手在颤抖,蔡母噼里啪啦提了一大堆要求,许茵茵听着,就是她娘,也没这么挑剔过。
好不容易熬到她说完,许茵茵低垂着眉眼,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回去给娘张罗张罗,这几日委屈娘先将就一下,好不好?”
蔡母从鼻孔里“哼”了一声,闭上了眼睛示意自己要休息了,许茵茵也累极了,不想跟她再过多因为这个事情纠缠。
她拖着乏累的身子回了自己的屋子,从布包里掏出今日借来的银票数着,数着数着眼泪一滴滴掉在银票上,她怕把银票弄湿了破了,赶忙伸手去擦。
许茵茵擦着手里的银票愈发委屈,她手指收拢,紧紧的攥着银票,扶在桌子上大哭了起来。
她第一次,很想逃离这个家。
可没了这个家,她还能去哪?
父母亲现在也不知怎样了,过的好不好,他们这几日怕也是在日日操劳,自己又怎么能再让他们为自己操心。
许茵茵伏在桌子上,哭着哭着竟然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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