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确实很乐意这么做。凌疏只需要帮他找出琴谱,他的水平来当她的钢伴绰绰有余,而且两人可以达到某种默契,他并非会只孤立地研究曲谱,而是会尽力让伴奏和凌疏的歌声进行融合。在凌疏学美声的五六年时间里,除了有时候登台的时候能有资深的教授来当钢伴以外,曲知恒弹的伴奏是近乎无可挑剔。她有时候会就某一个片段进行反复练习,一般如果不是登台演出,她日常练习的过程在其他人眼中是很重复而枯燥的。不过曲知恒对此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耐。她提前给他打好了预防针:“我有时候会一直反复其中一段,如果你觉得吵闹的话可以随时停下,没关系。”练唱结束之后,她会直接坐在琴凳上,坐在他身边,默默无言,只是倚靠在他肩头。“累了吗?”曲知恒将手从琴键上收回,然后问道。“还好,这是日常而已。”她练完之后嗓子是打开的,练说话的嗓音也会比平时清润不少。她很注重的自己用嗓子的方式,每天为了保护嗓子,她从不过分练习,给嗓子充足的休息时间。“其实我以后准备再去读一个专业,因为我不知道嗓子的状态能保持多久,如果以后嗓子不行了,我还有另外的谋生手段。”凌疏对自己的评估再清晰不过,她知道这副嗓子会给她带来一切,但是将自己的全部未来都寄托子在嗓子上,有一定的风险。她完全不知道意外什么时候会到来,只能提前做好准备应对。“你想学什么专业?”曲知恒将钢琴键盖慢慢合上,然后看着钢琴漆上两人的倒影,低声问。“想学心理学……”她几乎是无意间的一句话,却令他喉头一紧。“我其实无数次都想象过,如果我是一个很优秀的心理医生,就好了,最好是荣格的弟子的弟子的弟子……”她说着说着,竟然兀自笑了起来,垂眸整理一下额角的发,以隐去那眼角的水雾。她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从钢琴上的反光,可以看到曲知恒正在透过那钢琴倒影在看自己。每次一点点细微的情绪变化,似乎都没逃过他的双眼。她很机智地转移了话题:“对了,最近慕尼黑的歌剧院在上演《蝴蝶夫人》,我为我俩买了票。”原以为这次曲知恒会因为她没经过商量而有些不高兴,但是他没有,只是微微一怔。然后淡定地将视线移到她身上,说:“我也买了。”一瞬间,两人面面相觑,良久之后,凌疏不住轻笑起来,曲知恒笑意无声。“我们居然想出了一样的主意。”她又惊又喜,为这突如其来的心意相通的感觉心情激动。但是随即她遗憾地说了一句:“可惜原本我准备买后天晚上的票的,因为那是《蝴蝶夫人》今年的最后一场,应该非常精彩,但是票已经告罄的。”一般来说一场歌剧上演的来我这里最后,凌疏提出一个关键性的问题:“我们买了明晚和今晚的票,那多出来的两张票呢?”“你只想看一场吗?”曲知恒指尖微停,侧头问道。“hank的演出,看多少场都可以,我是怕你觉得无聊……”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凌疏一样,对于喜欢的音乐和剧目,可以每天都看每天都听。“既然是最好的版本,当然值得多看。”曲知恒简单的一句话,彻底打消了她的顾虑。在木房子里待的第五天,海德堡的阴雨终于停了,那天正好是九月的最后一天,翌日就是十月。啤酒节的德语叫oktoberfest,字面意思是“十月节”,正好对应它出现在每年的十月份。这几日凌疏每日都很嗜睡,等到了第五天,整个人都精神起来。离开海德堡的那天,曲知恒将屋内外所有的用电装置都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就怕人走了之后留下任何的安全隐患。凌疏感觉到这几天曲知恒的状态似乎好了一些,但是关于他的幻觉,一直都存在,不过对幻觉的内容讳莫如深,凌疏也没有多问。每次他去洗手间洗手的时候,她都会提醒他少洗几遍。他洗手的频率虽然依旧比正常人高很多,但是好在每天从以前的几十上百次,变成现在一天二十次。凌疏对此已经很欣慰,知道很多事情要循序渐进,不能强求。这天在车里的时候,凌疏不住问出自己心里多日的疑问:“能不能问你个有些直白的问题,你可以拒绝回答。”曲知恒一向好说话,打了下方向盘,轿车上了高速,道路笔直而几乎没车。待车速稳定之后,他认真开着车,心里略微猜了几分她的问题,“问吧。”“你有这么严重的洁癖,为什么你会允许我直接用手碰你啊?不会嫌脏吗?”毕竟凌疏不像他,每天洗很多遍手,很多遍澡,虽然肯定也是保持干净就是了。“这个问题……有点难回答。”他手握方向盘,到了不限速区域,他的车子质量很好,提速很快,眨眼间就是已经接近仪表盘上最快的速度了。凌疏发现车速增快,虽然知道在德国飚高速是很常见的,但是看到仪表盘上那几乎到顶的指针,她的心还是有点悬着,就怕曲知恒一个分神,车子直接飞了出去。她正准备提醒曲知恒开慢点,但是曲知恒几乎每次都能很轻易察觉到她内心的波动,于是在她开口前将速度放慢了下来。他抱歉了一声,脸上的神情从始至终都是保持着从容温和之色。现在他开始在回答凌疏刚才的问题了:“我总会觉得外物很脏,如果我置身于空气里,也会下意识觉得自己很脏,怎么洗都洗不干净。”“所谓的‘脏’是‘沾染’了外物才脏,但是你不沾染外物,所以很干净。”有时候凌疏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曲知恒的世界里,会把感官进行数倍放大,所以他的脑子也会将很多事物进行抽象想象。所以带来的后果是,他将空气中的尘埃都看成污浊物,但是他心里定义的“脏”,是因为身体上附着空气中的污浊,所以才脏。如果不吸附污浊物,那就不脏。她尝试将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去验证下他的描述:“所以你觉得我不会吸附空气中的污物,所以不脏,是这个意思吗?”虽然凌疏自己觉得很费解,因为正常人的手上面都有褶皱,所以很容易藏污纳垢也是再正常不过了。他想了想,似乎也觉得凌疏的回答已经在接近他心里的答案了,但是不够精准。“你可以理解成,在我的想象中,只有我的心是被身体包裹起来,可以避免外物直接接触的,而你就像我的心脏一样,是和污秽绝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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