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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掣：“……”“而且我还在想，既然她对你那么势在必得，又怎么可能让你全身而退对不对？所以，这样才是解释得通的，这样，才好像是真相呢！”“不要胡思乱想，我是你的，是你一个人的，相信我。”封掣慌得已毫无章法，只能大力捧着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沐沐，你看着我，你看看我，你知道我有没有说谎你看得出来的对不对？”“可你太高看我了。”眼泪再滚的同时，她说：“因为我看不出来啊！我真的看不出来，我……我好难过好难过。我想告诉自己没关系的，因为不是你主动的，不是你自愿的，哪怕你和她已经有了实质性的关系，这都没关系，只要你爱我就好了，我有你的爱就好了。”“可是，我明明都那么努力了，却好像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你……脏了啊！你怎么还是脏了啊！”“我没有……”“可大家都说你有，还有视频为证呢！”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感觉，封掣喉头发苦，却除了否认什么也做不到：“我……我真的，没有做过，你相信我好不好？”“我也想信你的，可是……”沐听雪按在心口，伤心欲绝：“这里……还是像穿了一个洞，好疼，好疼的。我是不是太小气了？我太不贤惠了对不对？可是……你明明应该是我一个人的，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像是在发脾气，所以用力地，狠狠地捶着他的心口。可每捶一下，她就猛抖一阵，那之后，她仿佛要将一生的眼泪都流尽，只是哭，止也止不住。哭累了就在封掣怀里睡过去，睡醒了又哭……封掣都怕死了，只能不分昼夜地守在她身边，直到有一天，他实在撑不下去，终于抱着她眯了一小会儿。再醒来，怀里已空无一人……不是我的血，对不对？冷汗，一下子便爬了满背。封掣直乎是直直地跳了起来，动作太大，还撞到了病床边的椅子。他在病房里找了一圈，最后终于在洗手间里找到了正站在马桶前发呆的人。封掣上前：“沐沐，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不……”见了。还以为自己眼花，但沐听雪长长的病号服下，裤子似乎并没有提起来。封掣被她的样子惊到发怔，正待要问，却听她怕怕地说了一声：“有血……”“什么？”“为什么马桶里有血？”沐听雪说着说着，声音就抖了起来，是真的害怕的那一种。她惶惶然道：“不是我的血对不对？我怀孕了，是不应该有月经的对不对？所以……不是我的对不对？”封掣：“……！”如同猛地在脑海里拉响的警报，封掣一下子就张大了眸。他下意识一低头，果然看见……封掣全身的血液似都冻住了，脑子里嗡地一声，一瞬间，空白一片。直到衣角被人轻轻拉扯，沐听雪苍白如纸的小脸映满他眸间，她哭着问：“不是我的血，对不对？”封掣鼻头一酸，用力点头：“对，不是你的血。”说罢，他一把将她的裤子提起来，弯身把人抱起来后，直接就塞回了被子里。盖下两层薄被后，他哄着她：“乖乖等着，我去找医生过来……”沐听雪一把拉住他不放手，她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生怕他不信她的样子：“为什么要找医生？我没事，我没事的，我肚子不疼，一点也不疼，那也不是我的血……真的，你相信我。”“嗯，只是例行检查，量量体温什么。”可她还是拒绝，抓着他的手也越来越用力：“不，我不要检查，我没事，我没事……呃……啊……”一股热潮涌出，那刺痛感顺着小腹直下。瞬间，便感觉床铺上一片粘腻……沐听雪整张脸都白了，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双手竟猛地勾住了封掣的脖子，死死抱着他的同时，大哭起来：“不要走，我不许你走，你陪着我，陪着我……好不好？”“好，好好好，我陪着你，不哭，不哭了……”她整个人都崩溃了，封掣一个人完全哄不好，只能大半夜的把安姐也叫了过来。安姐果然还是比他更有经验，胡话鬼话一套套的，明明编的是到处漏洞的说法，却还是哄得沐听雪安安静静地躺着睡了。大约，是她自己也希望这些假话成真，所以才自己哄自己相信了。她终于允许医生给她做了检查，医生给打了保胎针，打完让她安安心心睡一觉，稳胎。她听了立刻乖乖地闭上了眼睛，医生这时却对封掣使了个‘出去说’的眼色。“对不起！孩子可能保不住了。”“你再说一遍？”那医生被他大声一喝，吓得手里的医嘱本都掉地上了，他尴尬地捡起来：“大少，我只是个医生，我治病但不治命，这已经是先兆流产的症状了，再拖下去，只会连大人也受影响……”对不起，孩子保不住了轰！轰！轰！如同三道响雷劈响在头顶。就算这是意料之中的结果，可真正被宣布死刑后，封掣发现，自己竟也难以接受。他一把锁了医生的衣领，恶狠狠地：“只是出了一点点血而已，你们不是专家吗？用药啊！让她不流血不就可以了吗？保胎针多贵的都给她打，怕我付不起钱吗？”“不止是出血的问题啊！”说到这里，医生都快告饶了：“各项检查结果显示，胎儿已经停止发育了，就算不做手术，也是没用的……”“放屁！庸医，你这个庸医……”“行了，你发什么疯？”赶来的宋凌寒把人架开到一边，使一个眼色，放那医生走了，这才苦口婆心地劝他：“大少，别为难人家医生，你也知道的吧！这手术你不签字已经不行了。”“……”封掣也不说话，只是抱着头，突然整个人都贴着墙面滑了下去。痛苦的神情溢于言表，是那种后悔到无以复加，只恨不得自己代为受苦的痛。宋凌寒几时曾见过他这样，看了也是心中微酸。可他是个医生，又是他的发小，于公于私都得好好劝劝他。“老实讲，我不怕劝不动你，因为我知道就算你再爱那个孩子，他也抵不过孩子妈妈在你心里的万分之一，为了妈妈，你再痛苦也会果断放弃他，你就是这么理智的一个人，我不慌。”“但现在的问题是沐听雪，她那情况谁看了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所以，你现在有时间这样，还不如想想办法，看看能怎么说服她做手术，不然，拖得久了，她也会没命的。”“闭嘴！”宋凌寒就是不闭，还道：“就算我闭嘴，你该做的也一样要做，那个孩子留不得，留了搞不好就一尸两命，你要这样吗？”“我让你闭嘴你听不到吗？”“封掣，你如果都犹豫的话，要怎么说服沐听雪上手术台？你知道孩子满三个月后做这种手术风险很高的吧？你多拖一天，对她说就多危险一分，你真的想看到这样？”封掣：“……”“别这么沮丧了好不好？”他这个样子，宋凌寒是真的看不下去，他劝他说：“你们还年轻，孩子还会有的，你要是喜欢，以后多生几个不就好了？”“现在还是大人要紧，命要紧啊！以后，她的调理药包我这儿不要钱全包了行不行？一年，不，只要半年，我保证帮你把她调整得健康健康的，让你以后三年抱俩还不行吗？”“行了，哥们儿，打精神来……”封掣打不起精神来，躲在门外偷听的沐听雪更加打不起精神来。手捂在小腹处，那里还有浅浅的痛意，像是有只小手在拿着刀片一刀一刀地片她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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