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际白也搜肠刮肚的想自己还有哪些亲戚。毕竟之前她爸爸死了之后,她母亲带着她被奶奶赶出了家门。那些所谓的亲戚,二十多年都没见面。那时候,她也还小,根本记不得人。和寻找骨髓同时进行的是是化疗。化疗需要做四个疗程,江际白也是现在才明白,这化疗就是和输液一样,只是打进去的药都是毒药。最痛苦的是糯糯。整个化疗期间浑身是说不出的难受,看着糯糯光溜溜的头,越来越瘦削的身体,再也没有笑过的脸,她心如刀绞。糯糯每天要挂好多水,肚子胀的像只青蛙,整夜整夜的不能睡觉,吃不下又便秘。浑身无力、呕吐、掉发、水肿、全身发白。只要一个小小疱疹,就出血不止。反复的高烧、冷颤。江际白看着糯糯戴着帽子,小小的身体蜷缩在被子里,心痛的无法呼吸。她真的希望,得病的人自己。如果可以代替她受苦就好了,哪怕再苦个10倍100倍,她也愿意。糯糯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江际白就整晚抱着她,轻轻地给她讲各种故事,唱了一遍又一遍的歌。也不管她是不是在听,也不管自己嗓子是不是嘶哑干涩。她得陪着她的宝贝。糯糯痛的实在不行的时候,也只会哭着说:“妈妈,我疼,我要回家…”江际白也跟着她哭,眼泪流进嘴里,也尝不出味道。她一遍一遍哄:“好的,宝贝,等你好了,妈妈就带你回家…”在糯糯白细胞控制的比较稳定时,江际白决定回老家找一找她的亲戚们。也许正好就有人和她骨髓对的上呢。她必须去,只要有一丝希望,她就不会放弃。糯糯这里还需要人照顾,作为爸爸的阿普肯定要留下来。江际白决定自己一个人去。说是一个人也不是真的就一个人。阿普让她带五个保镖一起去,多点人总安全一点。回乡偶遇坐上城郊巴士,江际白回到了父亲母亲所在的桑叶镇。巴士摇摇晃晃,车子走走停停,时不时有村民在路边拎着一个鸡笼子或者一麻袋青菜上车。她没有选择开车,也不让保镖离她太近,是不想大家对她有一些不必要的猜测和麻烦。父亲母亲的亲戚们在她印象中实在没什么可回忆的,想起来都是一团混乱和难堪。现在回忆起来,总觉得像是不真实的老照片和老电影,别人的故事一般。在她很小的时候,爸爸就意外过世了,只剩下妈妈和她相依为命。但孤儿寡母,在这种小地方受到的排挤和责难是难以想象的。这种责难不仅是来自其他人,更多的是来自自己的家人。她对亲人唯一深刻的印象是,在除夕的那天晚上,她和妈妈住在爸爸留下的破房子里。她们守着桌子上的蜡烛,小心翼翼的包着水饺,馅料是白菜猪肉。说是白菜猪肉,但猪肉少的可怜,只零星点缀在白菜里,要找都困难。但江际白心里是开心的,因为妈妈今天终于不哭了。自从爸爸走了之后,妈妈整日以泪洗面,她就像个乞丐一样,没人管也没人疼。每天肚子都饿的要命,就在家里乱翻,找到什么可以吃的就狼吞虎咽的吃下去。直到家里生的土豆、萝卜、青菜都被吃完了,她又像动物一样到处找吃的。有时候邻居看她可怜,就装了一碗剩菜剩饭给她,她感动的眼泪鼻涕一起流,那就是她最美味的食物。所以今天妈妈突然开始洗脸、换衣服,做菜时,她真的高兴。但这幸福还没维持一个小时。摇摇欲坠的木门就被人重重的踹开。寒冬凛冽的冷风迅速灌入,桌上唯一的一根蜡烛被风吹熄。在无边黑暗夜幕下,是一群凶神恶煞的亲戚们。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尖嘴猴腮的老妇人,大概50岁左右。“你们还有心情在这儿包饺子吃?我儿子被你们两个扫把星克死了!现在尸骨未寒,你们居然还有脸吃?”“给我砸!给我使劲砸!我儿子死了!你们也别想过好日子!”老妇人一声令下,身后的几个膀大腰粗的村夫村妇拿着棍子到处打,到处砸。他们掀翻了桌子,推倒了柜子,桌子上包好的饺子一个个滚落在地上,然后被踩扁,被踏成泥。小小的她好心疼这些饺子啊,她刚伸出手想抢救一个还没被踩破的饺子,一只宽大的脚就重重的踩上她稚嫩的手。她痛的都说不出话来,但手心还握着一颗生的饺子。饺子在她手中破裂,饺子皮和肉混在了一起。白菜和一点点几不可闻的肉腥味蹿入她的鼻腔。她很饿,非常非常饿。手上的大脚移开了,她缩到了角落,背对着一团混乱的人群,将蹂躏得不成样的饺子迅速塞进自己的嘴里。她舔着自己的手指,不管不顾的要填满肚子里的大洞。突然她幼小的肩膀被人掰过来,接着一个巴掌呼啸而至。“好哇!这个不要脸的赔钱货还在偷吃,看我不撕烂你的嘴!”那个老妇人像拎小鸡一样将她拎了起来,左右开弓,呼啦呼啦打了她十几个耳光。母亲大哭大叫着阻止像强盗一般的家人在自己家里肆意打砸。但母亲身单力薄,她的阻止反而唤起了这群恶霸更深的恶念。他们抓着母亲的头发,将她一路拖出门口,直接丢在院子里的大水缸里。大冬天,水缸里的水冰冷彻骨,母亲被硬生生的塞进水缸里,只要她冒出头,就有人拿着棍子打她。她听到母亲凄厉的叫声,挣脱开老妇人的桎梏,跑到水缸旁边,抱着不知道是谁的腿,苦苦哀求。但那些人不为所动。“把这个赔钱货也扔进去!和她妈妈一样都是命硬的!专门克我儿子!不把她们搞死,将来指不定还要害谁!”然后,她感觉自己被用力的抛起来,转瞬间就掉入冰水中。浑身的寒意湿意侵袭而来,水漫过她的脸和鼻子,她接连被呛了好几口水。她的意识逐渐开始涣散,一切又模糊了起来。不知道是谁把她从水缸中拎出来的,只觉得身子一轻,她掉到了地板上。呼吸终于顺畅了。在她旁边的一块湿地上,躺着奄奄一息的母亲。第二天,他们的房子前又聚集了一班人,还是昨天那一批。他们拿着地契让母亲签字画押。母亲不肯。父亲走后,唯一留给他们的就只有这一间破房子了。如果连这个也失去,他们就真的无家可归,只能去流浪了。他们见母亲不肯,又变本加厉的打母亲,也见缝插针的打被他们视为赔钱货的她。母亲被打的头破血流,牙齿也打断了两颗,仍是不松口。最后那个老妇人让几个粗壮的男人,将母亲狠狠压住,抓着她的手,沾了红泥,硬是在地契上按了手印。就这样,她和母亲在大年初一被赶出了唯一赖以生存的房子。她们满身伤痕,没有钱,没有行李,没有交通工具,只靠着一双脚走出了桑叶镇。自此以后,江际白再也没有回来过。这个宛如地狱一般的地方,她厌恶又害怕。但现在她为了糯糯要回来。不但要回来,还要主动面对那些曾经对她和母亲残暴以对的所谓亲戚。她需要他们的骨髓,只有他们配合,才能救她的宝贝糯糯。巴士穿梭在山边小路,虽然路很窄,但至少是平整的。柏油马路走到头,就是黄泥巴路,车子摇晃得更厉害了。江际白不得不抓着前面人的车座椅才稳住身体。前面穿着灰色汗衫的农夫身子也被甩的前后摇摆,在车子又一个颠簸,前人的后背撞到了江际白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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