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暝吟玉瞒着自己名字瞒了数千年,还做出在仙界录上隐去自己名字那般幼稚的行为的份上,就不叫他原名了。不过,为何暝吟老头不喜欢玉之一字。难道真的如传言一般因为本帝少时戏言玉字太过温婉,与暝吟不合之故?暝吟看着天帝眼神恳切地询问,颇有一种吾家少年终长成的欣慰,摆了个说大不大的小架子:“天帝但说无妨。”“魔神夜阑究竟是谁?”暝吟听了明显地一滞,随手就拿了在旁边的一壶酒喝。手捏着酒壶慢慢地灌了自己一口酒,如果留心仔细观察,手竟有些微微抖动。“……魔神夜阑,就是魔神夜阑啊,还能是谁?”“玉老头,你一说假话就想先喝酒的习惯这么多年了还没改掉吗?”假话刚说出来就被拆穿,暝吟有一点的悻悻。不过转念一想,还是决定瞒着这位天帝。也不知道他是在哪里翻阅的典籍册子记录的上古之事,想来这种事情以前也是经常发生。暝吟想着打打马虎眼也就糊弄过去了,不料刚一放下酒壶就看见眼前目光灼灼的天帝。真的是长大了啊。这眼神里的凛冽之气,倒有点像那个不告而别的老东西。“你知道。仙廷资历最老的人,跟在前任天帝身边相当于心腹般的上神,我就不信你真的不知道。”天帝一把抢下了暝吟借以掩饰自己的小酒壶,啪叽一下抛到旁边的木几上,酒壶转悠了几下自己立好了。“我,我好歹也算得上是你的半个师父吧,你就不能给为师,就算是半个为师点面子?”暝吟看着天帝确实是正经严肃的样子,也没打算再瞒,悠悠地晃荡到酒壶旁边的木椅上坐定,还起身给天帝拉了个椅子。“吞噬夜阑的那个上古魔神,可以说名为瑾瑜,说来也算是我的同门。”暝吟被称为是仙廷年岁最大之人,很难想象他为人弟子之时是何种景象。瑾瑜,这名字听着倒是挺温润的一个小公子的名讳,怎的现在成了大魔头呢?倒是从来没听说过玉老头说过自己的过去。暝吟玉生来只是一个资质颇佳的小仙,不知为何被遗落在九天道上。照理来说,除了神职人员定期巡视九天道之外,不会有仙人到此,这个地方是凡人飞升的一个必经之地。所以,当时也就认为暝吟是被人遗弃的。也是没有办法的猜想。毕竟,除此之外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会把一个初生的神仙给放到九天道上。于是,暝吟就被回仙址的师父给碰上了。原来他师父渊清上神也不是从这条路回去的,碰巧就感受到一位奇怪的灵力波动,正巧在九天道上捡了个婴孩。怜暝吟被人抛弃,又想着自己座下没个徒弟,也就顺手收了一个,还顺便给暝吟加了个字,玉。玉絜,渊清玉絜,许是师父他老人家一个人孤单,就顺手捡了一个小徒弟陪自己。说来也怪,这师父向来是敬仰扶光上神。反正是扶光上神所做的决定,反正他没有不支持的。所以啊,暝吟这便宜师父非常赞同扶光上神的态度,平日里那是能动口就不动手,以至于暝吟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就这样过了许久,他师父又捡了一个弟子,这个弟子却不是一般神仙。说是在虞渊附近捡的,刚捡到是眼泪汪汪的一个小少年模样。衣衫褴褛,浑身伤痕,真是令人不忍看。于是乎,他师父座下又多了位年幼的小弟子。渊清还给他起了个名字,瑾瑜。握瑾怀瑜,他这个师父啊,看来是一心想要培养这个半道捡的小徒弟成人成才呢。……“现下的这个魔神,如果我的消息没有问题的话,应该是我师父座下最小的弟子,也是扶光上神万年前的手下败将,寒殇。”暝吟叹了口气,还是把这件秘闻说给天帝听了。谁也不知道当年寒殇用自身修为为代价幻化成一个小少年究竟是为了什么,就连暝吟这个最早跟在师父身边,称得上是首席大弟子的也不知道。反正最后传言,寒殇带着什么东西叛逃师门。自那之后,瑾瑜二字就成了渊清的禁忌。“反正呢,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根据师父留下来的手札和我的小小推断,寒殇就是瑾瑜,而且他当年带走的东西,很有可能是师父的镇派之宝—玉清。”玉清,上古灵器之一。重要的不是因为他是上古灵器,而是此灵器是扶光上神所收服,当做礼品赠与渊清那便宜师父的。渊清对这灵器可是宝贝得很,甚至到了时时刻刻随身携带的地步。也幸亏这灵器的外形是一个淡青色玉佩,还能时时挂着,若是一个玉雕,那他不得时时捧着。避世数万载,终究逃不过“自从寒殇离开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师父的玉清玉佩。就我师父敬仰扶光上神那劲头,我觉得没什么大事发生他都不会摘下那玉佩。”“说来也怪,那玉佩看着就是一寻常物件,为何寒殇宁可耗费神力幻化成少年都要取走那玩意?”暝吟也确实是对天帝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可就算是他,也不知道当年的真相。作为万年前那场大战的迄今所知的唯一一个幸存者,也不能揭开真相。也许这就是暝吟回来之后就改名的原因吧,许是想忘了那段时光吧。本就是一个伶仃孤儿,好不容易有了个称得上是家的地方,又只剩下他一人了。天帝伸手拍了拍暝吟的肩膀以示安慰,结果被他一巴掌拍开了。“你这个臭小子,看不起谁呢?”“行行行,你喝着吧。”天帝随手就幻化出一瓶醉春风,塞到了暝吟手上。就这瓶酒,不是这小子生辰宴上收的礼物吗?以前软磨硬泡了好久都不肯给,怎么今日如此大方。“少喝点。”以前也拦着不让喝,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这个小老头竟千余年没主动来找过。避世数万载,终究逃不过。“昀晗,你有求,我必应。”饮春风以求一醉,行正路不负道心。天帝飞奔回来的时候,离寂二人都快喝了不下好几盏的茶了。离寂倒还是可以,肆妄都快喝不下了,就差摆着茶杯数数了。天帝跑到门口定下身形,慢悠悠地走了进来。离寂瞥了一眼,没说什么。“天帝此行,耗费了些时间啊。”“你懂什么,这点时间都是值得的。为了这些消息,我可是搭上了一壶醉春风的,离寂你得赔我。”许是离寂在场的原因,天帝碰到肆妄呛声都敢还嘴了,说着说着又惦记起离寂那的酒了。“天帝既是自己送出的礼,哪有向他人再行讨要之礼。”“好好好,我算是栽在你手上了。连壶酒都不让我惦记。”天帝悻悻地打消了自己想要从离寂那里敲诈酒的念头,坐回了自己奏章堆了一书案的书案前。“现在虞渊的魔神,是寒殇动用上古秘书吞噬夜阑所成……”天帝说着说着就很是激动,都说到起身到离寂肆妄案前。突然啪叽一声,天帝刚坐着的地方从头上三寸左右的地方砸下一个黑色的书简。就差那么一点点,若不是天帝沉迷讲述,这书简砸得就是他。还没来得及仔细看这书简呢,它就直接飞到了天帝的手上。天帝手法娴熟地拿着书简移到了距离自己最远的地方。果不其然,下一秒就从书简里迸发出一连串的怒吼,震得真个书简都在颤抖。“天帝!昀晗!”“晏子倾,你好歹也是个冥帝吧,注重一下自己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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