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苏莉还是卯时起来的,院子里排队的人少多了,苏莉大概数了数,应该是村长安排今天看诊的人都来了。她匆匆吃了两口,就开始给村民看诊了。
随着看诊次数的增加,苏莉已经把《脉案辩》里的病案掌握得差不多了,根据不同的病症在《回魂十八针》里选取不同的穴位组合,基本都能当场见效。再加上苏莉对《齐名千方》的理解,根据不同的情况调整里面的经典配伍。现在大部分的病症都难不倒苏莉了,看诊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刚刚到午时,苏莉已经看完且治疗了三分之二的村民了。
“大伙,先散了吧,回去吃饭吧。”小雪看着排在那为数不多的五户人家,想着夫人也该用膳了,不如让大家先回去。
“不用,不用,夫人快快进去吃饭吧,我们不碍事的。”不出意料,这些人还是选择在原地等待,他们不走,饿一顿能怎么样,又不是没饿过。
“夫人,夫人,快去看看吧,丑丫,丑丫她不行了!”一个大婶气喘吁吁地的跑了过来。
“丑丫?”苏莉疑惑的看向小雪。
“怎么会呢,我昨晚还去看过她,还喂了药的,当时她好好的呀?”小雪一下慌了神,这是夫人交代给她的差事,她都照办了呀,怎么会出岔子呢?
“走,去看看!”苏莉提起裙摆就往丑丫家跑,大家看情况不对,也跟着一起跑。
“这位婶子,丑丫什么情况,您和我说说。”苏莉边跑边问刚刚来报信的婶子。
“我,我刚刚路过丑丫家,就,就发现她被扔在院子里。她受伤的事我们大伙都知道,我这不是担心嘛,就走近了去看看。”这个婶子有些胖,边跑边说有些呼哧带喘的。
“结果,结果发现她的脸白得吓人,我探了探她的鼻息,好像,好像没气了!”婶子终于把话说完了,也不跟着苏莉他们跑了,妈呀,太累了。奇怪,夫人这样娇贵的人,怎么跑起来这么快,按理说她们出门不是坐马车就是乘轿辇才对啊。
苏莉后悔死了,这两天事忙,她都忘了问村长买丑丫的事了,如果她把这个事抓点紧,丑丫也不会出事了,只希望丑丫还有一口气,还能救得回来。
飞鹰飞隼跑在最前面,一脚就踢开了丑丫家的院门。小小的丑丫就如同一堆破布一样,被扔在了院子的一角。
“丑丫!”苏莉快步上前,给丑丫检查起来。此时的丑丫气息微弱,脸色苍白,比苏莉第一次给她把脉的时候情况更糟。
苏莉取出银针,先护住孩子的心脉,在脑海里搜索着《回魂十八针》里的绝妙针法,现在丑丫的内脏又在出血了,肚子摸起来硬硬的,是腹膜炎的表现。最好的方法其实是做开腹手术,可她用不了空间里的手术室啊,外面又不具备手术的条件,怎么办,硬做的话,只怕她才刚刚下刀,丑丫已经没了。
“丑丫,挺住啊。”苏莉鼓励着孩子,希望她的求生欲不要消失,不然人很快就会没了,同时脑子的针法不断变化,组合,终于有了对症的法子。
十根银针分别扎在丑丫的胸口,腹部,还有两根扎在手上。苏莉按《回魂十八针》里所教授的,按照特有顺序,不停提捻银针,每提捻一遍就给丑丫把脉。一刻钟以后,丑丫的脉搏终于不那么微弱了,可是离正常还是差很多,一旦苏莉停止针灸,那好不容易强起来的脉搏就会再次弱下去。
“丑丫,我就是那个多管闲事的夫人,你听得到吗?”
“丑丫,你要挺住啊,要醒过来,知道吗?”
“好孩子,夫人很喜欢你,夫人准备把你买走,你愿意跟着我吗?”
苏莉知道这孩子定然是不愿意醒来的,醒来继续遭受这人间的苦难吗?这苦难还偏偏是生她养她的父母带来的,她已经没了活下去的勇气了。苏莉也不知道丑丫能不能听到她的话,她只能尽力一试。
【夫人,是夫人在说话!】
【夫人说喜欢我,我也很喜欢夫人。】
【可是我好痛,我浑身好痛好痛,这里好黑啊,什么都看不到。】
【夫人说要买我走?怎么可能呢?我这么丑,爹娘都不喜欢我,村里没人喜欢我,呜呜……】
听着孩子的心声,苏莉突然觉得鼻子好酸,泪水一滴一滴落在丑丫的脸上。
“傻孩子,你不丑,真的。你在夫人眼里是最可爱,最乖的孩子。”
“夫人很喜欢你,你快醒醒,夫人带你走,听到了吗?你快醒醒!”
苏莉哽咽着鼓励丑丫,希望能激起这孩子的求生欲。可听到的只有丑丫呜呜的哭声。她那么小小的人儿,一个人被困在那无尽的黑暗中,该是多么的害怕和绝望。苏莉想到自己自己当初昏迷的时候,也是身处一片黑暗,那里太恐怖太孤独了。
“往前走,丑丫,朝着有光亮的地方走!”突然苏莉想起很多小说里描述的关于昏迷的情节,只要朝着有光的地方走,就能醒来。她经历的不一样,是因为她有系统,但别人呢?她总得试试不是吗?
【光亮,这里一点光都没有,夫人,丑丫害怕。】
苏莉就这样和丑丫交流着,可在外人看来,就是夫人在自言自语,当然,他们不敢说,也不会说什么,苏莉和丑丫早被初一和飞鹰她们围了个严严实实。
【夫人,我看到一点光亮了,可是它好小,好小,就像天上的星星。】
就在苏莉以为自己的法子不灵验的时候,她再次听到了丑丫的心声,这次是个好消息。
“小也没关系,丑丫,朝着那点光亮走,夫人在那光亮的尽头等你,知道吗?”苏莉激动得再次落泪,没想到这法子还真的可行。
【嗯,丑丫听夫人的,丑丫这就走。】
【夫人,您要等着我,要等着我……】
在这两句之后,苏莉再没听到丑丫的心声,不管苏莉怎么呼唤,这孩子再没给任何的回应。
苏莉气得差点爆粗口了,这是老天爷在耍着她玩吗?在绝境的时候给她一丝希望,现在又让她再次失望,很好玩是不是?
苏莉密切观察着丑丫的变化,那十二根银针不知道被她捻动了多少遍,终于在她的手即将抽筋的时候,发现丑丫的脉搏越来越有力,而且不是忽强忽弱的那种,跳动慢慢趋于平稳。
丑丫的睫毛轻轻颤动,如同两只黑色的蝴蝶,扇动着翅膀,这让在场所有人的心都跟着紧张起来,大家都放轻了呼吸,生怕一点点的响动把小姑娘吓得不愿醒来了。
“夫人,丑丫走了好久,好累啊。”丑丫睁开了双眼,说出这么一句话,她就这么看着苏莉,脸上还挂着笑。
“好孩子,你真厉害!”苏莉内心的欢喜无法描述,她在孩子额头轻轻落下一吻,这是给她的奖励,也是礼物,谢谢她能相信自己,重拾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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