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曹颂此时,除了惶恐,就剩下羞愧,低头道:“奴才不敢妄语,这……是奴才少年荒唐所致……奴才本无用之人,借父祖之光,萌先皇恩典,才得以在侍卫处外班当差……”
&esp;&esp;如此老实话语,倒使得雍正多看了他几眼,只觉得面善。
&esp;&esp;雍正蹙眉,道:“你是谁家子弟。以前朕是不是见过你?”
&esp;&esp;“奴才曹颂,祖父与伯父生前曾任江宁织造。奴才有幸,曾在十三爷府上得见圣颜。当时奴才还小,皇上还曾问过奴才功课。”曹颂回道。
&esp;&esp;雍正恍惚有些印象,想起曹家二房是与十三阿哥府有姻亲的,这个曹颙的堂兄弟,好像是十三阿哥的内亲,心里就对他就亲近几分。
&esp;&esp;对他没有承旨,也就不那么恼恨了。
&esp;&esp;“朕没那么娇贵,不过是断一指,还吓不到朕,你还是安心承旨吧。”雍正的声音已经温和下来。
&esp;&esp;“奴才接旨,奴才谢主隆恩!”曹颂带着几分“激动”,再次叩谢恩典。
&esp;&esp;雍正满意的点点头,视线转向另外一个侍卫贵喜,淡淡的说道:“你也有内情?”
&esp;&esp;贵喜叩首道:“回皇上的话,奴才也是身残不敢承旨。前两年奴才不耐西北严寒,生了冻疮,坏了右脚两个脚趾。”
&esp;&esp;这手上的伤,一目了然;足上的,掩在靴子里,没什么对外暴露的机会。
&esp;&esp;雍正盯着贵喜半晌,命旁边侍立的内侍陈福领贵喜下去查看。
&esp;&esp;贵喜退出之时,雍正打量他的右腿,行走之间,看不出不妥的模样。
&esp;&esp;少一时,陈福带贵喜回来复命,以证贵喜所言不虚。
&esp;&esp;雍正面上没说什么,心中却是觉得这个贵喜不错。换着其他人,既是伤在不着掩之处,说不定就欢欢喜喜的承旨了。
&esp;&esp;方才的芥蒂,早已烟消云散,他又命人赐金,而后方叫众人谢恩。
&esp;&esp;两位副都统每人三十两金子,七位侍卫每人二十两金子,数目虽不多,但是毕竟是御前亲赐,都用黄绫带装着,众人捧着,都觉得体面无比。
&esp;&esp;虽说身上疲惫,但是这加官与赐金下,众人也兴奋着,出了宫门,各自散去。
&esp;&esp;等曹颂回到家中,已经是寅初二刻(凌晨三点半)。
&esp;&esp;此时,过了除夕的喧嚣,正是寂静之时。
&esp;&esp;曹颂的叩门声,就分外清晰辽远。
&esp;&esp;连兆佳氏在内宅,都依稀听到动静。嘴里嘟囔一句,翻过身接着睡去。
&esp;&esp;静惠这边,也听到了。
&esp;&esp;因得了消息,晓得丈夫近期回京,她心中诸多牵挂。怕道路艰难,天寒地冻,丈夫路上吃苦;又怕是随着十四阿哥回来,被新皇迁怒。
&esp;&esp;她隐隐的听到前院有喧嚣声,一下子坐起身来,侧耳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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