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比曹颙大十几岁,今年已经将到天命之年。虽说这几年陪着李煦在关外,可瞧着他的样子,并没有吃什么苦头。
&esp;&esp;他神情褪去早年家变时的苦楚,眉心也舒展开来。
&esp;&esp;李家诸人中,曹颙对这个大表哥的印象一直不坏,现下见他如何淡定平和,也为他能想开感觉高兴。
&esp;&esp;对于曹颙这个小表弟,李鼐只有感激的。
&esp;&esp;李诺、李语兄弟在内务府,李诚在沧州,多多少少都是借了曹颙的光。
&esp;&esp;曹颙少不得问问李煦在盛京的近况什么的,心里却想着因八阿哥早薨的缘故,雍正上台后,不用面对宗室攻讦,对于大臣也没有历史上传言的那么苛待。
&esp;&esp;李煦七十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遇赦回京。
&esp;&esp;雍正今年五十,不知今年万寿节会不会大赦天下。
&esp;&esp;却是想什么,来什么。
&esp;&esp;这边一盏茶没吃完,就见李诺急匆匆赶到。
&esp;&esp;他的脸红扑扑的,眉眼都是压不住的喜悦,给曹颙见了个礼,便对着李鼐急忙禀道:“老爷,太爷回来了……”
&esp;&esp;李鼐闻言,瞪着眼睛,道:“慌慌张张的,急什么?太爷怎么了……”说了这一句,他自己个儿才醒过神来,一下子从椅子上起身,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太爷……太爷回来了……”
&esp;&esp;连曹颙都觉得诧异,李煦回来了?
&esp;&esp;确实是李煦回来了,说起五日前赦免回京的旨意就到了盛京。李煦等不及儿子们去接,自己动身回来,刚刚才到家。
&esp;&esp;李诺骑马,过来给父亲报信。
&esp;&esp;李鼐已是喜极而泣,李诚脸上也添了欢喜。
&esp;&esp;曹颙虽不怎么待见李煦,到底是名义上的舅舅,李氏关心之人,也不会狠心的就盼着让他冻死在关外。
&esp;&esp;他跟着站起身来,对李鼐道:“大表哥,既然舅舅回来,咱们先过去看看吧。我也数年没见他老人家,正好给他请安。”
&esp;&esp;“好,好。”李鼐这才醒过神来,只觉得面上湿冷,忙低下头用袖子拭泪。
&esp;&esp;待众人出了广化寺,却也同穿着孝服的李煦碰了个正着。
&esp;&esp;李煦今年七十三,头发已经全白,拄着拐杖,由李讲、李证两个孙子扶着下了马车。
&esp;&esp;他早年富态,现下瘦下来,显得满脸的褶子,而且爬满了密密麻麻老人斑,眼睛也浑浊不堪,看着少了几分生气。
&esp;&esp;又是一番厮见,而后李鼐、李诺接替李讲、李证的位置,扶着李煦到高太君灵前。
&esp;&esp;李煦推开儿孙的手,撂下拐杖,双膝跪下,俯首在地。
&esp;&esp;随着嘶哑的哭声,他面前的石板地上,多了两摊水渍。
&esp;&esp;家人重逢的喜悦,立时被这哭声冲散,多了几分凝重。
&esp;&esp;曹颙毕竟不是李家人,这悲凉的气氛下,有些坐不住了,看着李鼐搀扶李煦起来后,便寻了个由子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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