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吗?”陆深自己都没意识到,他跟一个进食过程中的人聊了起来。季昕予点头:“怎么不怕?不过那时候交了房租身上就二百块钱了,不住那儿就只能睡大街,更吓人!”陆深许久没有再说话,久到季昕予快要以为他被疑似杀人事件给吓到了。当然事实并非如此,吓到陆深的其实是季昕予。他活泼开朗的性格很具有迷惑性,让陆深先入为主地以为他原来也是个无忧无虑的少爷,怎么也没想过他原来过得有那么苦。“对了,”季昕予咽下最后一口粥,突然想起来,“喝了你大半瓶酒……看不懂,不知道是什么酒……”陆深帮他擦了擦嘴角的水迹,笑着说:“我知道。”“很贵吗?”这问的当然是废话,酒窖里哪瓶对他来说都是天价。陆深把他拉近了些,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反问:“你确定要听吗?那瓶是老陆……”“算了,反正赔不起,还是不听了。”季昕予捂着耳朵,着急地打断他的话。陆深紧了紧胳膊,把他的手从耳朵上挪开,拿到嘴边亲了一下,说:“当然赔得起,用你自己,绰绰有余。”季昕予调笑的脸色僵了僵,翘起的嘴角缓缓落了下去。人这东西就是这么奇怪,可以逃避问题的存在,在焦虑中卿卿我我,既巴不得问题赶紧解决,又害怕直面问题打破短暂的暧昧。他就是这样,喜欢缩在龟壳中的性格。季昕予没有应答,陆深便继续说:“我承认,某些时候被仇恨冲昏头脑,做出的决定会伤害到你。现在的我,比你还痛恨那时候的我自己。”“温家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我没办法心安理得的把你放在危险的环境里,那不是几个保镖能应对的了的。”“跟我回家,就算为了你自己。”变故“那你呢,你是为了什么?”季昕予没有回应回不回去的事儿,而是反问了一句。陆深被问得懵了一下,低头看了他一眼才回答:“你。”季昕予从他怀里起身,像是没听到回复一样,盯紧了他的双眼,问:“是为了指控喻安洲的污点证人,还是为了放在家里等待临幸的小宠物?”陆深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依照他惯有的思维逻辑,遇到意料之外的问题,该先揣摩对方提问的意图。然后,他花了一分钟时间想明白了季昕予的弦外之音,却没能想明白他自己的心思。不可否认两种都有,也不能忽略这两种又远远不够。相顾无言的时间里,陆深的手机响了一下,他立马拿起来看了。反应非常迅速,就好像脑子里根本没有思考任何东西,方才的沉默只是单纯的放空。“我累了,要休息了。”季昕予对这样的的迟疑非常不满。他光着脚快步走到门口,开门对着屋里的人说:“请便吧,陆总。”这恐怕是陆深头一回被扫地出门,他根本没有被主人嫌弃了的自觉,跟着走到门口,还是把拖鞋踢给季昕予,嘱咐:“一个人不要去偏僻的地方,天凉了注意身体。”怎么搞的好像这家里只能有一双拖鞋穿在脚上存在似的?季昕予冷着张脸在心里暗暗吐槽,完全忽略掉他自己在家也经常不穿拖鞋乱走的事实。陆深不疾不徐地穿好鞋,临出门前又叮嘱了一次:“注意安全。”然后,被季昕予推着胳膊请了出去。“哐”地一声,门板合起来的声音震亮了走廊的声控灯,陆深似乎才对自己刚才增加的新体验有了些认知。他回头看着闭合的门板笑了一下,拿出手机给刚才发来信息的号码拨了回去,等待电话接通的时候又对着门板笑了笑。史晨接的很快:“老板。”“嗯?”陆深回应的声音还含着笑,察觉到表现的有点反常了,才清了清嗓子问,“人抓到了?”两个保镖发现最近有人鬼鬼祟祟地跟着季昕予,他便趁着今天过来,让史晨把人给处理掉。史晨回答:“嗯,没几分钟就招了,是温家。”“知道了,”陆深按了向下的电梯,“找个地方关几天,送警局的时候就别麻烦人民公仆费劲儿调查了。”史晨答:“是。”“还有,这边加几个人手,机灵点儿的。”电梯里有人,陆深吩咐的声音压的很低。史晨还是迅速应了下来。出了单元门之后,一阵凉风吹过陆深的脸颊,那点抓到尾随季昕予的人所带来的一点点宽慰,好像随着秋风一起消散了。冷风本该令人清醒,可到他这儿,只让他更清晰地想起季昕予的那个问题,心里瞬间变得混沌起来。季昕予对问题描述的很到位,缺了他的陆家别墅,总是觉得少了点什么。……少了点勾陆深回去的东西。他点了根烟叼在嘴上,给费元泓发了条微信。——l:下楼。狒狒给他回了条语音,陆深点开,是费元泓暴躁地声音:“万恶的资本家!老子还在另一个资本家这儿端盘子!下个屁的楼,你怎么不让我跳海呢!!”背景音很嘈杂,陆深这才想起来今天是温以珏生日会的日子。这场宴会算是直接向全行业声明,温氏没了季明杰也完全不受影响,甚至能拿下更重点的大项目。所以,他们提前大造声势,还招摇地把场地选在了游艇上。陆深特意挑在今天过来见季昕予,就是怕万一温家出事以后报复陆氏牵连到他。要是被人报告他专程过来见季昕予一面,大概所有仇家都会用伤害季昕予来报复他了。除了公司和温昕沅,他以前好像真没对什么人或者什么事特别上心过。八点半,正是温家宴会的高潮期。费元泓是温以珏最信任的左膀右臂,该是最忙的。不过,他在背景音中听到了皮鞋快速敲击地面的声音,费元泓的声音也没有刻意压低,应该是安全的。于是,他直接点了语音通话。“喂!万恶的资本家!”费元泓先骂一步。陆深也不恼,也根本不用操心费元泓露馅的风险,这人心思缜密的很,不会让自己承担收入以外的风险。“刚从昕予那儿出来,想去你家喝两杯。”陆深缓缓吐着烟圈。费元泓幸灾乐祸道:“被扫地出门了吧?嘿嘿,你!活!该!”“你怎么知道?”陆深反问。费元泓依旧笑意满满:“你们这些从小被当成宇宙中心培养起来的二世祖啊,很难理解的。”“再给你次不扣工资的机会。”陆深冷冷地说。费元泓想了想说:“有些东西需要你自己去悟,要是我跟你说了,那他干脆跟我在一块儿不就得了。”“啧,”陆深不满地出声,却又想不出任何能反驳的话,于是转了话茬,“今天抓了几个尾随他的人,往后你也注意点儿。”费元泓笑着说:“哟,陆总居然还有闲心关心我,那我可真是感恩戴德啊!”“我是说,注意点儿他周围的人。”陆深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他深深吸了一口烟,抬头看着被云彩遮了一半的月亮。费元泓说他是“被当成宇宙中心的二世祖”啊……楼上,一道目光穿过遮遮掩掩的窗帘布,牢牢投射在陆深身上,随着那点明明灭灭的火星眨动。季昕予斜靠在窗台边,随着楼下人的动作也跟着抬起了头。明明人是他亲手赶出去的,却还在想,对着这样不够明亮的月亮,就算在天台上依偎着小酌,氛围也没多么好。再低头时,小火星儿已经不见了,楼下那道身影也已经走到了拐角处,然后消失在了夜色深处。第二天季昕予睡到十点半多才起,就只吃了两片面包垫垫肚子,打算早午饭合一起吃一顿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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