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漫本想暗自神伤一会,他盘算着等江乐风回家等开学了,他也退学算了。思索还没个头绪,系统又从虚无中跳了出来。“宿主你发什么疯呢,别颓废啊,你的任务只是和他谈恋爱,他保送也没关系啊!”“现在天天见都没进展,等他回家等开学,我他妈怎么和他憋出感情来,麻烦死了。”“他现在不是还没走吗,你再接再厉,在他走之前完成攻略就行了。”“啊啊啊啊啊啊滚,烦死了!”修漫说着加快脚步跑上了楼梯,系统小短腿紧紧跟随,没跟上,恼羞成怒又归于虚无了。--------------------托盘省内最后一场物理竞赛,附中报名了三个人。主动报名的江乐风和何耀东,还有被动报名的修漫。修漫拿着万晴给自己的准考证茫然,又看了看旁边的江乐风和何耀东,两人神态自若。好像参加这种量级竞赛,就跟喝水一样平常。“知道你们压力大。这次不求名次,就当是课外联系,发挥好就行了。没必要逼自己太紧。”万晴说最后这句是看着江乐风说的。三人心怀各意地点了点头,又一起从办公室里走出来。“这次物理竞赛要是有名次,那保送名额应该就确定了。”何耀东笑着看向旁边的江乐风。江乐风不置与否。修漫转头看了看江乐风,关于江乐风保送的事情现在是他的大劫,他还没找到解决的方案。眼看着两人就保送这一话题聊了起来,他更显郁闷了。“一会一起吃饭吧?”修漫转头看向江乐风,新的一周开始,他已经决定不跟江乐风计较上周的事情了。江乐风转头看着他,末了嘴角微不可查地轻轻扬了扬,他说“嗯。”修漫没能从中获得安慰,心中郁结难解,消沉着眼眉。“花禾东开了个图书馆,很大很方便这周一起去坐坐吗?刚好可以一起讨论一下比赛题目。”何耀东看向两人,语气中有些期待。修漫没理会他干脆没当回事,江乐风倒是做出了反应,他说“好。”顿了顿,又转头看向修漫,“你去吗?”“去!”修漫还没听清去哪,就扬声答应了。到了周末,三人相约图书馆门口,两人等着修漫姗姗来迟。“堵车了。”修漫一路跑到两人面前,弯着腰喘息。“没事,不着急。”何耀东笑着说。修漫起身走向江乐风,扶着这人的肩膀就要往前走,完全没理会刚刚搭话的何耀东。两人抬了步子,何耀东才自顾自地追了上来。开放免费的图书馆,虽然大,但是小孩很多。也没能彻底践行保持安静的准则。三人在楼层之间流转,最终选定了一个人少且靠窗的位置坐下。修漫看着两人从包里拿出来的资料,一阵恍惚。修大少爷把这次相约学习当约会了,别说资料了,笔都没带一支。江乐风把资料一本本摆上自己的桌面,抬头撞见了修漫茫然的眼神。他低头看向他的卓前,果然什么都没有。“你没带资料吗?”江乐风问。“忘了……”修漫总是觉得全世界都傻逼,偶尔又会觉得自己全世界最傻逼。就比如现在。“……”江乐风与他对视三秒之后低下了头,他在自己的资料中翻找,想找出一些什么给修漫用。修漫也在等,不过没等来江乐风的,倒是等到了何耀东的。“修漫你看看这个吧,我感觉这里面的题很全面,平时做练习有点难,但是难度跟竞赛的差不多。”江乐风抽出考卷的手指停顿,看着何耀东手里的那本练习被修漫伸手抽了过去。“谢谢啊。”修漫低下头,毫无诚意地道谢。“没事,有些题我做了但是思路很乱,我也想看看你的思路,你可以直接做在上面。”修漫点点头,不再回应。更不想抬头,看见何耀东那一脸和蔼的笑容。他觉得慎得慌。修漫这次不再等待,自己动手在江乐风面前抽走了一直黑笔,江乐风无言,又从包里拿出了一支笔。三人就着题目陷入了短暂的安静,期间只剩下笔尖摩擦试卷的原因。在江乐风身边做题,果然是下笔如有神,修漫从提笔开始就在不断的写,仿佛不需要思考,也不需要草稿。他的笔记有些覆盖了何耀东原本自己做过的,留下了自己的痕迹和思路。“修漫。”何耀东轻轻喊了一声,接着试卷已经推到了修漫面前来。“能打扰一下吗,这题我的思路不是很明确。”何耀东说着把自己写了半天的草稿也递了过去。修漫看了眼一旁心无旁骛的江乐风,有些不耐烦。他想,给何耀东讲题,再小声可能也会吵到江乐风。想到这,他拿过了何耀东手里的草稿纸,看了两眼题目之后,没有任何卡顿地写了解题过程。他把稿纸和试卷一起又退回了何耀东面前,一言不发。何耀东看了看修漫写的过程,脸上滑落一丝扭曲。片刻之后他笑了起来,“修漫,你好厉害。真的,好像一个天才……”听到他说话,修漫抬头看向他,皱起了眉头。江乐风笔尖微微顿住,片刻之后又开始了移动,仿佛并不存在听到何耀东对修漫夸赞之后愣神这个小插曲。修漫一口气了写了两套试卷,就在他以为极限也就是这的时候,旁边的江乐风、对面的何耀东,都没有停笔的意思。修漫从桌子底下敲了敲江乐风的腿,江乐风极速收腿,警觉地看向修漫。修漫被他这应激一样的反应逗乐,他笑了笑,凑到江乐风耳边轻声说道“休息会吧,眼睛疼。”还不等江乐风做出反应,对面的何耀东就抬头冲着两人笑道“说什么呢?累了吗?休息会?”修漫“……”见两人停笔,江乐风也合上了自己的资料书,小幅度地活动自己的手腕。修漫趴在桌上,脸对着江乐风。太阳西下,最近那一道光晕透过窗户打落在江乐风脸上,勾勒出他侧面俊朗线条的明暗光影。修漫只看着他睫毛轻轻颤抖,没忍住在心里想。要是早点遇到江乐风就好了。他眼中的遗憾没有隐藏,江乐风眼眉低垂,与他交汇。两人相视不言,却又不想看别的地方。江乐风觉得自己受了蛊惑,可具体是什么,他说不上来。“乐风,你就算这次竞赛没得奖,保送应该也没问题吧?你之前不是已经参加过很多比赛了吗。”“嗯。”听到何耀东向自己问话,江乐风才把脸转了回去。修漫心情又低沉了几分,他想说你俩别他妈说保送的话题了。但是他不敢。他欲言又止,最终抬起头面向窗户,又趴下了。“不过,我不打算保送。”江乐风如是道。修漫垂死病中惊坐起,他看向江乐风,不受控制地瞪大了双眼。“你说什么?”他问。江乐风转头看向修漫,一脸淡然又说了一遍。“我不打算保送,我一开始就没打算保送。”他看着修漫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几回变化,心里突然泛起了道不明的酸涩。那点酸涩露出了表面,他轻轻地笑了笑。“为什么?”这次不是修漫问的,是何耀东。但这也是修漫想问的,修漫眼神直直得盯着江乐风,等着他回答。江乐风低下头,不再说话。对于他的冷淡,不光修漫有体会,凡是近他三尺之内的人,都有体会。眼下他突然冷淡,何耀东没在意,修漫却着急了。“你说啊,怎么说话又说一半。”江乐风回头看着修漫,无言。修漫被他盯得发毛,刹那之间,他好像发现了盲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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