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却觉得更加难以呼吸,一块巨石压在他的胸口,他手脚冰凉,动弹不得。周警官的声音如同ai一样亲切却没有温度:“你确定吗?”“没有,我没有受伤。如果我受伤了自己怎么会不知道,我没有必要对你们隐瞒这些。”周警官在那头温和地笑了一下,他说:“那很好,看来有人保护着你。”谢灵曜的心又一沉,他对周警官的话很介意。他能感觉到话中有话,却不知其中深意,究竟是什么。他只好沉闷地开口:“这是什么意思?”“没什么。我说了,如果真的有事,我会直接上门去找你们的、”“好吧,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好的,我的情况了解完了,那我就不打搅了。”周警官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尽管已经好几个月过去,谢灵曜依然不太擅长使用现代通讯工具,挂断电话后,他感觉到的那种怪异的压迫感并没有消失。与其说是周警官让他感受到压力,不如说,自从昨夜梦魇发生的那一刻,一些潜伏在记忆深处,如沼泽泥地中腐烂水草的东西,被连根拔起,带着一股强烈的腐烂的息,渐渐清晰起来。严敬尧下班的时候来找谢灵曜,发觉他的脸色惨白,被惊了一下。他快步走过来,握住陛下的手,使劲揉了揉:“怎么了?”谢灵曜回过神来,他勉强笑了笑:“没事。”他确实有点不舒服,刚才有十多分钟,他手脚麻痹,浑身发冷,根本根本动弹不得,大脑像停滞了一般无法思考。这会儿,他感觉严敬尧将他的手攥得生疼,于是想把手给抽出来,可一缩却被攥得更紧。严敬尧紧紧抓着他的手,不让他跑,站在他面前近乎贴着他的脸颊,凝重地看着他,慢慢地伸手,把他抱在怀里。“怎么了?”严敬尧再问他。“我早上喝了咖啡,有点不舒服。”“为什么要喝咖啡?”谢灵曜觉得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为什么喝?需要理由吗?他只是无意识喝了,现在的结果是难受。周围没人,所以严敬尧在他耳边亲了一口,悄悄问:“因为你喜欢我身上的咖啡味吗?”谢灵曜本来就不舒服,听到这话狠狠掐了严敬尧一下,吐出一个字:“滚。”“那不开玩笑了,发生什么事了吗?”谢灵曜打了个寒颤,勉强挤出一句话:“先回去吧。”严敬尧没再说什么,他拽起陛下往外走去,谢灵曜被他一路紧拽着带上车,系好安全带。谢灵曜靠在副驾驶座上,他觉得胸口很疼,有两股力在不断地撕扯,车行驶时的颠簸加剧了这种撕裂感,他感觉心脏马上就要在剧烈的疼痛中跳出胸口,然后,冷汗从额头上滴下来。他现在明确了一件事:他难受不是因为那杯咖啡,是因为严敬尧,当他朝自己走过来的时候,当他把自己搂在怀中的时候,当他在自己身边的时候,这种难受的感觉愈发强烈。严敬尧透过后视镜看他,哪怕不是直接落在身上的目光,谢灵曜也依然能感觉到他的观察自己。严敬尧只是沉默地开车,坚定不移地往家里开,轻声对他说了句:“很快就到。”谢灵曜闭上了眼睛,他听到耳边传来一个坚定不移的声音:“陛下,你难受要告诉我,我随时带你去医院。”他觉得心安,这话让他有安全感,因此小心地嗯了一声。他依恋严敬尧,在每一次与他同床共枕之后,这种依恋感几乎是以倍速在心里生根发芽,他在冷汗涔涔里质疑自己,这到底是怎样一种感觉?他不明白怎样算热恋,他已经过了会为爱情整日流泪和发疯的年纪,所以现在是什么?要为爱情吃苦受罪吗?他更加觉得坐立不安,因为刚才周警官的一通电话,一个被他忽视的真相,正在愈发清晰地浮现于心。谢灵曜使尽全力撑到家门口,开门的一瞬间,他冲向卫生间,之后两分钟,他胃里翻江倒海,眼前一阵黑一阵白,将一肚子的酸水全吐了出来。严敬尧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弯腰下去,几乎要把头埋进洗手台,走过来静静地把他的长发,撩到耳后。谢灵曜吐得天旋地转,吐完之后他撑着洗手台的两侧,觉得更加天旋地转,随时都要晕过去。他使出浑身的力气,说:“给我杯热牛奶。”他一开口,背上一抽一抽地疼,嗓子直接就哑了。错位人生严敬尧说了句好,出去给他倒牛奶。谢灵曜慢慢地从卫生间走到沙发上,他闭上眼睛,片刻之后他感觉一块凉凉的毛巾,按着从他的嘴唇上掠过,擦了擦他的脸颊,而后一杯牛奶递到他的手中。他闭着眼睛,歪着脑袋说谢谢,严敬尧轻声叹气:“你跟我客气什么?”谢灵曜软绵绵地使不上劲,费力地靠过去,按了几下沙发的边缘,强撑着坐起来。他喝了几口牛奶,心口涌起一股暖意,他攥紧杯子,看着严敬尧,看到他也被惊吓过度,胸口湿了一大块,一块奇形怪状的水渍晕出来,好像一片湿漉漉的真心。已经是秋天,不会出这么多汗,谢灵曜伸出手,严敬尧靠过来,谢灵曜便将手放在那片水渍上面,用力拉紧。谢灵曜用一双充满疲惫的目光看着他,哑声问:“你爱我吗?”严敬尧露出一瞬间的惊讶,谢灵曜轻嘲地笑起来。是惊讶他会这样突然地问,还是惊讶他居然也会这样问?谢灵曜歪头靠在他身上,轻声说:“答不上来的话,你就滚。”“怎么了陛下?”谢灵曜靠在他胸口,所以那句疑问自胸腔朝外扩散,在他耳边一震一震的。严敬尧沉默了片刻,他伸手捋了捋陛下的长发,再揉了揉他的脑袋:“谢贞明,我当然爱你,别怕。”谢灵曜第一次听到有人说爱他,不甚欣喜,不甚感动,他竟然觉得遗憾。那是埋藏了很多年的,属于人生的遗憾,在历经千帆之后汹涌地喷薄而出,让他在听到这句回答之后,竟然眼眶湿润。他再次小声说:“谢谢。”“陛下,你不用跟我说这个,我照顾你是应该的。”于是陛下又在心里小声地说了一声谢谢,没让严敬尧听到。当晚,谢灵曜又一次做噩梦了,还是相同的大火,摇摇晃晃的宫殿,躲藏在暗处的黑影,只是这一次严敬尧在他梦魇惊醒之前,直接将他叫醒。谢灵曜被狠狠拍了一记屁股,很不高兴地醒来,愤怒地掐了一把严敬尧的手臂。严敬尧伸手给陛下擦汗,还被他咬了一口。凶狠的陛下把严敬尧给吓退了,严敬尧给他盖好被子,就没再说话。谢灵曜在黑暗中等待了很久,半个小时,或许更长的时间,这让他有种天荒地老的错觉。直到他觉得所有的思绪都被黑夜包裹,他悄悄地转过身去,看到严敬尧闭着眼睛,在他身边沉睡,一只手还搭在他的腰上。他喜欢这张脸,也喜欢这副身体,还喜欢他的心。这是一张忧郁迷人的脸,这是一副生机勃勃的身体,这是一颗冰冷又捉摸不透的心,当所有的矛盾集合在同一个人身上,这个人又坚定不移地爱着他的时候,就好像是给他喝了好似解药的毒药。所以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谢灵曜对于自己捉摸不透的人,会感到恐惧,他害怕这个人会伤害自己。他小的时候,搞不懂母亲为什么不喜欢自己,搞不懂为什么亲情会变成这样,等到后来他明白了,哪怕是母亲爱,也不可强求,之后他就彻底封闭了自己的心。很多道理都是受到伤害以后才明白的,他可以依靠的不是爱,后来他长大,他也可以轻易夺走许多别人的爱,他知道那是极不可靠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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