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非常暧昧。“作为导演,我当然希望能掌控影片的全部。但是我同样知道,我是有局限的,所以我要允许某些阶段,人物的命运和结局,与我料想的截然不同。”严敬尧说话很温柔,但或许是因为他这样温柔地说话,反倒让谢灵曜觉得毛骨悚然。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是你已经拍摄了结尾。”“拍是拍了,但是我有三个方案。”严敬尧拿一块被谢灵曜碾得一塌糊涂的面皮,卷起来包了个迷你小包子,他谦虚而低调地说,“目前给梁赞看的只是周三_(:3」∠)_某人诡计多端严敬尧去给他煮饺子,谢灵曜就站在边上等,严敬尧想让他出去,谢灵曜非要站在这儿。天气冷,而厨房里暖和,谢灵曜像个老大爷似的蜷缩着手,抱臂缩在胸前。半个小时之后,陛下吃上了热腾腾的饺子。家里包的饺子很干净,没有外边那么多调料味,哪怕就蘸一点醋,陛下都觉得有种过年般的温暖。谢灵曜刚吃没两口,脚边冒出一个狗头,皮皮扭着屁股,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眼神祈祷着食物快点掉下来。陛下冷酷地摇摇头,并且告诉皮皮,虽然你已经29斤了,但是你的主人希望你再瘦一点。皮皮怨恨地看了他一眼,转头找自己的主人去了。还是亲主人好,皮皮收获了一大块鸡胸肉,满意地到窗帘后面躺下了。“所以陛下现在可以告诉我,我为什么会跟梁赞吵起来了吗?”谢灵曜吃完一个饺子,夹起另一个去蘸醋:“我听闻,一旦投资方进来,甲方投了钱,就会加大对电影内容的控制,希望制作方大规模修改掉已有的成果,把电影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子。这种修改幅度有时候是非常大的,甚至会让它变成另外一个故事。”严敬尧点点头。“而很多时候,投资人想要的,跟你所坚持创作的完全是两样东西。我听梁赞也说了,他说他以市场的角度,对你提出了一些建议。”严敬尧再次点点头,他听闻这话,略显遗憾地笑了笑,好像在说,你说得对,很遗憾的确就是这样。戏剧与人生不同,对于电影制作人而言,人生并不像电影中的角色,会忽然迎来高光,能够在灵魂黑夜之后立刻绝地反击。或许越过一个山丘,放眼所见,是更高更艰难的时刻。“所以。”谢灵曜把第二个饺子塞进嘴里,冷眼看着严敬尧,“你故意留了最容易被挑刺的结尾,就是为了给梁赞找茬用的。因为假设你给他提交的,是你百分之一百满意的成品,梁赞就会对你的创作内容,进行更大程度的修改,那是你更不愿意看到的,而且你完全无法预料,他会在哪个地方挑你的毛病。”“为了达到你所谓的,最大程度控制事情的走向,你就故意暴露了一些破绽,比如结尾,你甚至准备好了三个结局,在必要的时候拿出来跟梁赞争论。”严敬尧一直没说什么,他在很安静地吃着饺子,柔和地看着谢灵曜,脸上挂着非常平和的微笑。谢灵曜瞥了他一眼,胜利地勾起嘴角:“看来我说得没错。”“陛下,你现在已经能胜任监制这项工作了。”严敬尧拐弯抹角地表达了赞同,“看来你很清楚,监制就算没毛病,也会鸡蛋里挑骨头的。”谢灵曜干笑了一声,对严敬尧的邪恶程度,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你该不会在拍戏的时候,就想好了这么对付下一任监制吧?”严敬尧看着谢灵曜,他用天真无邪的目光,万分真诚地承认:“是,我就是这么想的。”谢灵曜点点头,他发自内心地佩服:“你可真行。”“监制绝对不会百分百喜欢我的这部电影,他们看中我作品的特质,但也不会完全认同,这是立场决定的。他们一定会觉得,这笔钱给他们的话,他们能拍出更好的作品,没有人会承认自己比别人差。”文人都清高,当然了,不是文人的也清高。真文人碰上假文人,还有可能因为脸皮薄、嘴不利索吃亏。“所以,前段时间陛下以为我得到了投资,已经要一帆风顺平步青云了,并不是这样,其实我的麻烦才刚刚开始。”严敬尧隐隐抱怨,“陛下倒好,关键时刻抛弃我,还给我惹一堆麻烦。放在陛下身上,你也不希望前线战事吃紧,后宫还起火吧?”谢灵曜本来正打算夸他一句未雨绸缪,这话还没说出口,枪口对准自己来了。他冷冷笑了一声:“后宫起火?如果真有此事,那多半也是孤自己放的。”严敬尧陡然改口:“也是运气好,没遇上太大的麻烦,要是遇上陛下这样的监制,我可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谢灵曜跟他抬杠:“所以你该庆幸,还好我们现在不处在敌对的阵营里。”“否则陛下要公报私仇?借着监制的名义报复我?”严敬尧想了想,甜蜜地笑了一下,“感觉倒是很有趣。”“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这在下棋里叫什么?弃卒保帅?”“梁赞告诉你跟我下棋的事了?”“是啊,毕竟你让他拨云见日,茅塞顿开。”谢灵曜嫌弃地摇摇筷子:“罢了,不要再提了。”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晚饭很快就结束了,谢灵曜提着一大盒饺子回家,算是周末的辛苦费。这个周末他过得很愉快,交朋友也好谈恋爱也好,一定要选跟自己最合拍的。周末积攒下来的好心情,可以让他在未来好长一段时间里保持好心情。此后又过了几天,忽然大降温,气温跌破了零度,又湿又冷的江南水乡下了第一场雪。谢灵曜那日早上起来,第一次在这冬日烟雨朦胧的城中,见到如此清朗明亮的天空。抬头一片茫茫白色,整片天空之下,都是飘落的皑皑的雪籽。沿街是热闹的商铺,雪被扫到一旁,而远处的古巷深处,青色的檐角有一层薄薄的雪,顺着瓦片描摹出一格一格的轮廓。好像一些陈旧的故事被封起来,在等一场春雨轻轻落下,待到墙上布满青苔藤蔓时,许多新的枝叶会扫去一切阴霾,开出许多早春的花。谢灵曜早晨走在路上,欣赏着满城雪景。雪很大,他撑着伞,听见路旁有一对大学生情侣,其中那个年轻的女生,青春洋溢,依偎在男友身边,在念那首浪漫的诗:好想变成雪啊,这样就可以落在先生的肩上了。谢灵曜内心黑暗,他想象了一下这种画面,觉得这场景和他处置奸臣时的场景类似。在一个大雪天,先把人剁成肉泥,再烧成灰烬,最后挫骨扬灰,拿骨灰泼同伙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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