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知豫哭不出来,眼泪凝在眼眶里,就连乾嚎也发不出声音。
她做错了,她错了,她以为让春芽到二爷的身边去是为她好,哪知道却把她送入虎口。
她的臂膀断了,身边只剩下周氏的人。
可是这会儿,春芽活生生的在她身边,而且,面目依旧天真。
盛知豫把眼泪抹了。「春芽,把手镜给我。」
春芽回来了她很高兴,可是不对,有很多地方都不对!
春芽见小姐不哭了,舍不得的松开自己的手,总觉得不是很放心的一步一回头,把梳妆台上搁着的手铜镜拿了起来。
盛知豫趁着这短短时间,打量屋里这曾经眼熟的摆设,红木八角雕海棠花浮纹大桌,还有几把锦墩,雕海棠花梨木妆台鎏金点翠铜镜边上堆满盒罐锡器,她还记得那卷草缠枝的古檀黑木匣子里放满了珍珠翡翠和银票,衣柜里春夏秋冬的四季衣服每一套都足够寻常人家半年到一年的嚼用……这些价值不菲的东西都是她的嫁妆,然而在经过十几年的折腾後,为了伯府的面子,典的典,卖的卖,最後所剩无几。
她回过神来,手镜已然在手里。
镜子里的盛知豫虽然蜡黄着脸,因为不吃不喝,又病又痛的关系,显得憔悴没精神,但却是小巧的瓜子脸,樱桃小嘴,如同刚发芽的花苞,柔嫩到骨子里去了。
这年纪,看过去顶多十七、八岁。
她家事操劳,青春早已不再,又病了十几年,明明是三十好几的妇人,怎麽可能还有一张像花儿般的脸蛋?
「春芽,」盛知豫的声音呆呆的,「我问你,我出了什麽事躺在这儿?」
「小姐不记得了?」小姐看似比几天前精神多了,怎麽却问她这个?
「我说不记得了,你会觉得我很奇怪吗?」
「小姐说的是什麽?有时候让自己不舒服的事情其实忘了也好,脑子里放那麽多东西,也挺累人的。」
想不到她的春芽想得比她还通透。
自从春芽死後,她身边再也没有谁能让她把心里的话拿出来讲,对着别人,总是参杂真真假假的话,这些话说久了,她也分不清楚自己究竟过的是自欺欺人般的人生,还是谎言才是她的人生?
「小姐不小心跌进了月湖,跌伤了後脑,这些天一直昏睡着。」春芽玩着自己的手指,有些吞吞吐吐。
她跌进月湖是刚入门一年时发生的事。「香姨娘那孩子没保住吧?」盛知豫说得麻木。
「小姐是怎麽知道的?」春芽反应得快。「是院子那些姊姊吧?我去撵她们,整天不干活,一碰头就只会和各院子的婆子们嚼舌根,这会儿嚼到小姐面前来了。」
她这些天没空理她们,这些人倒是越来越放肆。
「挽澜院那边的情况如何?」挽澜院住的是香姨娘和她那有名无实的丈夫。一丈之内才叫丈夫,那个男人的心离她一丈都不止!
「这些个糟心事小姐不要知道吧,听了只会堵心。」
「没关系,你说。」
「大少爷很生气,扬言要休了小姐……」
春芽说得历历在目,活灵活现,原来的她缠绵病榻,孤苦伶仃的死了。
其实在弥留那一刻的清明,她就该知道自己要撒手人寰了。
她那麽糊涂的一生,就连身死都还懵懂无知,老天爷让她重生,难道是要她睁开眼睛反省自己这糊里糊涂又没主见的一辈子有多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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